绣婆在善绣店里暗暗抹着眼泪,绣楼没了不要紧,绣娘要出事了,她这老婆子就撑不住了。
幸好,秦阿飘很快就带着两人回来了。
“三娘和水仙回来了,回来就好。”绣婆握着两个小绣娘的手,慈祥安抚道:“是不是受了惊吓了,别怕了。咱们以后出去小心点,跟着婶子们一道走啊。”
其他绣娘也不停安抚着两个小绣娘。
“我说我们急着找人,可他们就是不管,说我们交不上钱,就得跟他们走。我们身上哪带了钱,三娘气急了,挠了那衙役一脸。”
秦阿飘能想得出两个小姑娘的无力和害怕,问道:“被带进县衙可受委屈了?”
“那倒没有,我们就是怕了,怕没人知道我们被抓,没人来帮我们...”
绣婆继续安抚着两人:“没出事就好,绣婆在呢,怎么会不帮你们。”
秦阿飘也想说话,但她更想发泄。
什么世家之首,为女子所生,为女子所育,对女子毫无半点感激之情,反而对女子愈加苛刻愈加严酷,算什么世家之首。
皇上才废除了女子十九必嫁的律例,世家就从其他律例上严苛女子。
难道天下女子,是为了让他们显摆自己权利有多大而活的吗?
“阿飘,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绣婆拉了拉在发呆的秦阿飘。
那边两个小绣娘感激却又涩讷地看着秦阿飘:“牧家婶婶,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那个钱我们...”
“也是我你们才被抓的,别提那钱了,好好听绣婆的话安心绣花。我带绣婆回下瑶村去了,你们回去,自己也要小心一些。”秦阿飘淡淡说道。
方小川已经找好牛车等着了,他一个未婚男子,可以在镇上zì yóu行走。
而女子,却不行。
秦阿飘心里面没法不感叹这世道对女子的不公,她扶着绣婆上牛车,道:“绣婆,我们回去吧。”
“阿飘啊,你是不是心里有心事。”绣婆看秦阿飘一直脸色不渝,便问道。
秦阿飘苦涩一笑:“绣婆看出来了,只是我们得回去再说。”
绣婆点点头,坐在马车上,苍老的目光被浓浓的郁气包围着。
往常回下瑶村,她都是极为高兴的。
只有这一次,绣婆心里有些怕,怕她忍不住去看她那被烧毁的竹楼,会忍不住崩溃哭倒。
秦阿飘骑着马,慢慢跟在牛车旁边。
“绣婆,你觉得绣楼怎么建比较好一些,就是方便绣娘绣花一些。”秦阿飘试图找些话题来跟绣婆说话。
绣婆这才从忧郁之中回过神来,想了想道:“得朝南建两个屋子,门呢要能多开几扇的那种。这样打开了光线才能进来得多,还有再得弄个屋子,装绣线绣架这些绣花用到的东西,在建一个给绣娘自己做饭吃饭的地。”
秦阿飘笑道:“那不如建一个和镇上一样的四合院,这样院子中间还有一大块空地,天气好的时候,绣娘们能把绣架搬出来,在院子里绣花。”
“这主意好。”绣婆笑道,说了些话,心中的郁气也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