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中，牧流云站在半山中，睥睨山谷。
他对身旁的沈文淮道：“练了这些天，你手下的兵应该有点长进了。”
“嗯。”沈文淮沉重点下头。
有多少长进，就牺牲了多少人。
山谷中的厮杀声惨烈无比，牧流云一身的冷冽狂傲却没有半分动摇。
他飞身冲向敌军，势不可挡越过所有人。他刀刃所过之处，皆成了刀下亡魂。
“沈统领，那个新兵好厉害，你从哪招来的。”负了重伤副统领惊叹道。
新兵？
这个人，在杀人上的资历，可老得很。
沈文淮心道，看着牧流云刀刀见血，挡在他前面的敌军一个接一个倒下。若不是他腿上受了重伤，他也想跟着冲过去。
“不许动，好好养伤。”
十二岁的小姑娘怒喊，顺道一掌将副统领按回去躺好。
岳神医在一旁给副统领清理伤口，耐心说道。
“薇薇，下次他再乱动就把人给师父打晕了。”
沈文淮“…”这就是他乖乖看着，不上阵杀敌的原因。
副统领“…”要不是岳神医医术高超，差点怀疑他是来捣乱的了。
山谷中的厮杀声持续到了天明，绿草地上亡尸无数，就连飘在半空的雾都是微微显红的。
也不知道是被血染的，还是旭日映红的。
牧流云走到沈文淮身旁走下，道：“这里结束了。”
沈文淮迟疑了下，道：“牧兄，你既然杀敌如此勇猛，为何不投入军中？”
“嗯。”牧流云点点头，道：“你安排。”
沈文淮想起来知县大人之后对他说过的话，知县大人曾亲眼看见江常侍站起来欲给牧流云行礼，而且牧流云用江常侍的玉牌，江常侍丝毫没有不悦。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需要他安排在军中任职呢。
沈文淮看向牧流云，但牧流云一脸严肃，并没有开玩笑。
“好。”沈文淮怔怔说道。
...
落星镇城门口，等着进城的村民再一次看到了无数伤兵被抬入城中，人数比上一次还要多。
这一回，百姓们再也不淡定了。
幸好知县大人命人贴了告示，说山中混入了数千奸贼。但沈统领已经带兵将他们全灭，让百姓无需担忧。
告示面前站满了人，花婶也不例外，她每日都要来这逛一圈的。
告示之后，又贴出一张告示来。上瑶村杜氏一族的人帮助奸贼高价买粮，烧毁下瑶村田地，最后杜家一族男丁运粮给奸贼，却被奸贼们全部灭口了。
百姓们听到之后，一片哗然。
“这杜家人不就是上回带头阻止衙役平得子桥的那一族吗？遭了老天报应还不够，居然还敢做出这等通敌叛国的事来！”
花婶挤过人群，大喊：“对，就是这群杜家人。逼死梁秀秀的是他们杜家的杜老婆子，建得子桥的也是他们杜氏一族，做尽坏事遭尽报应，落星镇外十八乡，就数他们一族的人最不把女人当人看！”
“那死得太好了！”
“对，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围观的百姓们高呼，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