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飘见身旁的知县夫人脸上笑意已经塌下，陆星辰轻声对秦阿飘耳语道。
“岳知县乃江左相的门生，所属学派乃法山学派。程家之所以能成为世家之首，就是因为当年在辨学中胜过了法山学派。我曾听说，当年岳知县险些辨赢，最终却还是败给了程家的文豪。”
虽只有简单几句话，秦阿飘也听明白了些。
总的来说就是程侍郎之所以如此故意刁难知县大人，也是有渊源所寻的。
至于什么百家学派的争夺，秦阿飘不太明白。
“程侍郎，程家，程皇后，太常寺卿。”秦阿飘轻轻蹙眉，低声问道：“一家人？”
陆星辰点头，示意她不要再出声。就她们才说了几句话，旁边的人耳朵已经竖了起来听了起来。
好在屏风另一边男席上的声音嘈杂响亮，她们说话的声音很轻，就是竖得再直也听不清她们说什么。
反而是，那边的程侍郎再度刁难起知县大人来。
“岳大人啊，你管辖落星镇多年，怎么越到紧要关头越犯糊涂呢。”
知县大人讪讪笑了两声，道：“下官不明，还请程侍郎言明。”
程侍郎也不卖关子，而是如长者一般老气横秋地说道：“我观你如此诚意，本官就提点你两句。战乱之中，男子上阵杀敌，这女子却在街上游走，这成何体统。你身为一县父母官，难道不知道未嫁女不得上街这条禁令？”
知县大人一下就明白了，程侍郎是为了打压他而来。这禁令是程家提出的，他不听从，便是与程家作对。
好不容易守住落星镇，得了皇上的大肆嘉奖，皇上给的奖励还没舔出滋味，这程侍郎就上来给他泼馊水。
“下官这些日子忙于民生以及近十万将士的吃喝拉撒，让手下的人疏忽了。程大人所言，下官已经记在心上。来，程大人，这杯酒敬您。”
程侍郎接过岳知县倒得满满当当的酒，却不得不饮下。
一场宴席散了，知县夫人又拉着她们逛了逛府中的花园。
知县夫人好风雅，花园也打点得十分雅致。
秦阿飘逛了好一会，也没说什么话，都是陆星辰在与知县夫人还有几位贵夫人一起说的。
直到暮色将至，花园的鹅卵石与鞋底打了好几个照面，知县夫人才送她们出府。
“可是累了？”
马车上，陆星辰见秦阿飘并不多言，以为她是累了。
“我平时在乡下，每日都会抽出几个时辰健身，走这几步路怎么会累。”秦阿飘笑道。
“可我看你脸色似乎并不好。”陆星辰关忧道。
“我是在想，程侍郎不会这么简单放过知县大人。必定还会借此事打压知县大人。往后落星镇的未嫁女子，又要过上以前那般不得出门的日子，出门就必遭盘查送回。”秦阿飘轻声说着，思绪飘远。
陆星辰点头：“自然是的，但如今你我之力，并不足以跟程家对抗。”
“我会慢慢来的。”秦阿飘没想陆星辰一语道破了她心中所想。
“还有我，还有千里，我们都会支持你。”陆星辰握住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