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辰和裴千里都沉思起来,该怎么回答两个姑娘的问题。
秦阿飘已经开口道:“这世上有很多不公,遭受到不公对待的人没有错,错的是让她们受到不公的人。”
“可世事现实,我们遭到不公,不能光靠呐喊,光靠去希望别人的良知能看见。若别人能看见我们遭受的不公,他们早就会做些什么了。”
“但是,那么多年都没有改变,而是我们女人的地位越来越低微。所以,我们还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去告诉世人女人也可以做到这些事情。”
“而不是只能屋宅之中纺织绣花,侍奉公婆,给男人做牛做马,不要命地生养孩子。”
“做这些累和辛苦是必然的,甚至还会负伤流血,才能走在街上,这听起来十分可悲。”
“可世道就是这样,我们女人想要过得iyu,过得有尊严一些,必须比男人更加辛苦。”
这么长的一段话,并不是太深刻的道理,而是现实地告诉两个姑娘,做梦和期盼世道自己改变是不可能的。
秦阿飘还没告她们的是,她们无福去享受美好的女子不再低微的世界。
只能当最先那批先驱者,去用血和肉,为后世出生的女子改变这个世道。
“牧家婶婶,我好像听明白了。”三娘喃喃说道。
水仙抿着干裂的唇,道:“三娘,我们去报名吧。”
陆星辰道:“你们切莫选自己干不了的重活。”
“嗯。”两个绣娘点头。
刘春兰本想说些什么,但想说的太多,不如先去排队报名,于是道:“我也跟着你们去。”
等三人离开,裴千里道:“希望她们能早日iyu走在街上。”
“当然会的。”陆星辰笑道:“阿飘为她们争取到机会,往后就是有人说她们无资格走在街上,也能举出是女子参与了重建的例子来反驳。”
秦阿飘看到两人都在朝她看,她泼冷水道:“文人不会说女子无资格走在街上,而是走在街上失德。”说没资格的,是那些认为天生认为女子低贱的人。
德,才是禁锢这世道女子最大的枷锁。
一时沉默下来。
“那位程侍郎走了。”陆星辰道。
“他来看什么?”裴千里刚好给程侍郎勾了几笔细节,显出他那冷蔑的表情。
“应当不会有好事,他毕竟是想揽下此肥差的人。”秦阿飘道。
如今看着岳知县大肆招人,必定会出损招让岳知县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妨碍到重建落星镇,对程侍郎这种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几人看着程侍郎离开,当下低声耳语起来。
入夜,牧流云没有回来,秦阿飘和周氏绣婆一起,为牧流云缝制新衣。
陆星辰也过来,她跟周氏学着给沈文淮勾鞋底。
周氏勾鞋底很有一手,从不裂开也不磨脚。
裴千里画累了,换上女装过来。
“千里啊,你要不要也来试试啊。”绣婆笑道。
“我给谁缝啊,不要了。”裴千里道,其实她也会一些针线活,但是不常使,都是薇薇替她做了。
“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先练着。”周氏给她塞了块布。
裴千里
她真的会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