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水流,流向帝京各处。
但这股水流却在其中一处停了下来,他们好奇地仰头看向一处,不断地跟旁人打听出了什么事。
一条长长的白布展开,远远看过去斑斑点点的红印,像雪中红梅一般。
但不是红梅。
“是血指印。”
“是万民血书!”
“那女子身边的人说了,这是南部百姓递上来的万民血书,求皇上为娘子军伸冤。”
“伸冤什么?严惩那程家逆子程南川吗?”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百姓们请命的是让皇上严惩整个程家。”
“什么!”
程南川被押送到帝京的时候,程家就派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让百姓们觉得程家是被程南川牵连的,程家是无辜的。
可如今南部的百姓们却要皇上严惩整个程家。
“皇上会管吗?”
“怎么不会?南部刚刚收回,百姓们需要安抚,皇上要是不安抚好,以后南部的民心可不好管了。”
裴千里站在一旁,不善言辞地她满脑子都是,花婶若是能来就好了。这么多围观的百姓,可是比落星镇还要多上好几倍。
她干站在一旁,有心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
夏皓然见她微微紧张,安抚两声:“不用说什么,帝京的百姓不同于南部那些百姓。说得越少,越好。你可以一直站着,在京兆府尹来之前,都不用开口。”
裴千里思考着夏皓然这句话,说得越少越好?让百姓自己去想吗?
她看着下面的百姓们,他们在不停地议论,议论的内容慢慢的越来越没有限制。
“我看程家跟这事必定有关系,不然南部百姓怎么会那么恨程家。”
“怎么可能,程家可是世家之首,程太老爷为官清正...”
“那不然,为什么南部百姓非要弄这万民血书呢?”
是啊,万民血书可不是那么好弄的。
裴千里听着,嘴角微微弯起来,果然不用她说什么,百姓们已经自己开始争论起来了。
起初还有人议论裴千里为什么不带面纱,但得知她是来带万民血书为娘子军伸冤的,便不在说什么。
她穿着朴素的交领袍,一张小脸略显单薄忧郁。定定地站在那,谁问她都不说话。
“为什么南部的百姓要给娘子军伸冤?”
“他们真的以为程家跟谋害娘子军的程南川有勾结吗?”
裴千里一律不应。
很快,万民血书之事就传到了个个勋贵高官世家之中。京兆府府尹听了,更是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连茶水泼在衣服上了也不管,急急忙忙带人过来。
南部刚刚收回,就出了万民血书,还是跟程家有关的。
这是个大案,他管不了,得去找刑部来管!
京兆府府尹出门拐了个弯,准备往刑部去,然后刑部左侍郎已经主动来找他。
“沈大人,泽安门附近有人挂上万民血书,牵连重大。你我二人一同前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好说,好说。”
泽安门附近被围得水泄不通,来打听的人来了一拨又来一拨,源源不断。
“让开,让开,府尹大人和刑部侍郎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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