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秦阿飘带着秦阿落在打好的水井边洗脸刷牙。
院门外传来黄林氏的声音，秦阿飘把脸抹干净，到灶房里把装满牛肉丸子的木盆端出来。
“流云媳妇，早啊。”黄林氏接过木盆道。
秦阿飘指着木盆，比出两根手指，意思还有两盆。
牛肉丸子面卖得非常好，黄林氏的面摊天天都排满了，就为了吃这牛肉丸子面。从一开始的一天一盆，到现在一天要卖出三盆。
不过，也不能多卖。
从方家买来的牛身上的净肉不到两百斤，虽然这会冬天天冷，放地窖里就不会坏掉。可是早晚会卖完的，一卖完，可就别想在弄到新的牛了。
黄林氏也担心没了牛肉丸子，这面摊生意会一落千丈。
可这事，还真强求不了。
官府不许民间私自宰杀牛，只有劳累死的牛才能被拿来卖掉。
秦阿飘到灶房去时，周氏正端着一盆牛肉丸子出来。
“孙媳妇啊，里面还有一盆。”
秦阿飘微微笑道：“好。”
她的声音已经从嘶哑难听变好听了些，起初刚开始练习说话时，总觉得有一层无法冲破的屏障将她的喉咙紧紧锁住。现在，那股压抑感已经变弱了些。
和周氏一同把木盆端去黄林氏。
黄林氏接过木盆放到驴车上，从钱袋里数出银钱递给秦阿飘，笑道：“流云媳妇，这是四两银子，是这些天卖出去赚的。”
收下银子，秦阿飘忍不住扬起笑容。
当初买牛时，才花了八两呢。
周氏笑眯眯看秦阿飘把银钱收起来，对黄林氏道：“路上小心些，这做生意也要顾着点，别让人欺负了。”
“放心吧，周奶奶。我弟弟在衙门办差的，没人来我面摊上惹事。开张那天，有两个客栈老板要买这牛肉丸子的做方呢，是我弟弟把人给赶走了。”
“那可让人安心了，对了，月妮呢？怎么没见她来？”
“月妮还在家里择菜，我拿了这牛肉丸子在去接她。”
周氏哦了声，点头道：“好，多注意些身体。赚多了，请个人去帮忙洗碗，花那几个钱可比以后花药钱便宜多了。”
“多谢周奶奶，我这还想省点钱呢，你这么说倒是我没想好了。这要累病了，以后花多少药钱都补不回来。”
“这可不是我想的，是我孙媳妇昨晚做丸子时跟我说的。”周氏笑道，看向秦阿飘眼里尽是满意。
秦阿飘轻轻笑笑，冬日寒冷阴霾，她一笑，宛如风光明媚的春日带着暖风到来。
黄林氏不禁在心里感慨，这么能干，又长得倩丽温婉，可惜了，是个哑巴。
“周奶奶，我先去镇上了，明早再过来。”
“去吧，路上小心。”
周氏招手看着黄林氏赶着驴车离开。
路上，赶着驴车的黄林氏遇见了方家媳妇方刘氏和她弟弟刘大成。
“哟，这不是黄家媳妇吗，可真早。”
“是啊，早。”黄林氏不愿与人多话，便说完就赶着驴车走。
刘大成一双不安分的眼睛盯着盖着白布的几个盆子，久久不肯挪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