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灼虽然在四方堂待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能知道四方堂那一种眼底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习性,一旦堂中弟子欲行不轨,或是有行不轨之心,会即刻铲除,哪怕是他们最为看中的首要弟子也不例外。
这一点,连这个刚来四方堂半年以下的姬夜灼都知道,蓝凌云这个在四方堂待了数年或是十几年的首要弟子不会不知道。
若是被人发现蓝凌云跟一群可疑的人物待在一起,不论是不是他把四方堂的人召来,他这个人在四方堂都不会讨到半点好处。
“让你坐下听见了?耳朵聋了?”席千澜紧绷着脸,不怒自威。
席千澜看起来云淡风轻,一点都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可蓝凌云还是能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压迫感,实力不如对方,蓝凌云只能不甘不愿的听从姬夜灼所说的,乖乖的坐着。
姬夜灼也不跟蓝凌云卖关子,直奔主题:“蓝师兄方才也说了,我来四方堂是有目的性,这个你说的相当不错。我想,蓝师兄在四方堂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我虽不知师兄你对四方堂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以身冒险,以至于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搭了进来,但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们的主要目的,或许并不冲突。”
“四方堂有着什么样的地位,又有着什么样的实力,没有人比蓝师兄这个水长老麾下的首要弟子还要了解了,我看蓝师兄多年在四方堂,看来也是,并无收获吧?”
说着,姬夜灼又是一道意味深长又夹杂着挑衅的目光看向,看的蓝凌云背脊凉飕飕的,好似自己内心深处隐藏了多年的秘密被发现了。
“师弟我多嘴再说一句,师兄的戏,演的还真是相当过关。”姬夜灼感慨了一声,要不是后面所发现了蓝凌云相当不对劲,继而时刻注意着他,还真的是很难发现。
姬夜灼从明月帝国遇到这个蓝凌云开始,到现在这般跟蓝凌云对话,都不得不佩服此人,演戏演的如此之真搞得她刚开始也以为此人也是四方堂的死粉。
蓝凌云面色有些僵硬,不过被他掩饰的很好,气愤愤的一拍案桌站了起来,一脸怒意,垂死挣扎道:“放肆!姬夜灼,你一个小小的弟子,也敢对四方堂有不轨之心!我要禀明长老,治你得罪!”
“你去说啊,水长老信不信你是一回事儿,你的妹妹蓝玉有没有命活又是一回事儿。”还是一派的云淡风轻,姬夜灼是真的不怕蓝凌云去告发。
要是别人或许会大义灭亲不顾亲人性命也要守护他们的信仰四方堂,心底深处那一种近乎于扭曲又固执的死忠驱使着做不出让四方堂置身于危机之地之事。可若是眼前的人蓝凌云,那就另当别论了。
席千澜看着姬夜灼,心底无奈到了极点,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姬夜灼这是赌,赌蓝凌云并非是全心全意效忠于四方堂,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你拿蓝玉威胁我?!”蓝凌云这会是真的气愤,双手死死地撑着桌面,死死的瞪着威胁自己的姬夜灼。
姬夜灼道:“不是威胁,而是提醒你。就算你告诉水长老,告发我,你,和你的亲妹妹蓝玉也逃不脱关系。”
蓝凌云沉默,姬夜灼所说的分毫不错,就算自己揭发,也讨不得好处,一个弄不好,那可是也会把蓝玉也拖下水。四方堂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没有人比他们这些首要弟子还要了解。
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放眼望去未被发掘的天才少年数都数不过来,少了他们两个可没有回觉得可惜,只会让四方堂之人深感痛快,因为出掉了两个小白眼狼儿。
揭发?不要说笑了,好端端的别人又怎会告诉你这些,若是偷听的话,有所准备的人会没察觉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光明正大的听,一字不漏的听进去。
且先不论一旦告发,蓝凌云会不会被怀疑,单凭这一点蓝凌云都不会好过。
而且,墙头草的下场一般来说都是相当之惨状的。
姬夜灼见蓝凌云的神色变化无常,一会气愤,一会懊恼,一会儿颓败,到最后的一脸纠结,可见他是想通了不少。
嘴角微微上扬,只要想通了,这就好办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蓝凌云看似平静心里却是惊起的惊涛骇浪,沉声说:“小师弟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你莫不是想要我们合作?扳倒四方堂?”
“正有此意。”姬夜灼一笑。
席千澜冷不丁的插话:“小灼儿,你先前也说了,此人戏演的贼好,你就不怕他是站在四方堂那一边的,从而演戏博得你的信任来打探你的消息?”
“是不是四方堂的人,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吧?”
席千澜微怔,反应过来后发出了爽朗又十分愉悦的笑声,低低的笑声自他喉间发出,致使他的胸膛微微震动着,小灼儿这话说的真是深得他心,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四方堂的人,没有人比席千澜还要清楚了。
若是对方真的是四方堂的人,席千澜并不会任由此人靠近姬夜灼,这是出于对姬夜灼的保护,那一种悲惨收局的局面他不想再次遇上,也不想重蹈覆辙,失去不该失去的。
“小子,你最好莫要耍花样,不然你即便跑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把你拽出来。”席千澜这话说得很轻,但那一种气势却是出来,一种属于君王的震慑感,是如何都令人忽视不了的。
席千澜手指轻叩着桌面,脸上带着凉薄的笑意,一双细长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