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底行驶数日抵达沧息海岸,又一路潜过两国交界,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曾经如铁壁一般被防守的玛古斯边境,在舒野贺被囚之后重新整顿,终究是没了之前的威慑力。
灵珈和山猫一站到大街上,就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
就算是在各种奇装异服的术士横行之处,两人的容貌还是太出众了,尤其是那个身形颀长的少年,明明一脸冷漠,偏偏对着身侧女子低头说话的时候,宠溺的笑意仿佛能从漆黑的眼中溢出来。
更不用提,他还背着一把刀。
刀??
哎,真是可惜了,路人纷纷惋惜。
在天炎只兴术法,人人都期待成为被协会认证的大术士,只有完全没有天赋的麻瓜才会选择练武。而一旦碰上这些冷兵器,就会被人耻笑。
尽管很长的时间里天炎都被沧息帝国军武力镇压,但自从十年前的冻原风暴起、乃至一年前的荆无霁之死,已经彻底打破了这种局面。
山猫对所有人的目光都熟视无睹,“强行要回来的小朋友,我们现在去哪里?”
灵珈苦苦思索了一会没有眉目,抬头道,“吃饭。”
这真是一个理直气壮又无法反驳的回答。
二人随意找了间小酒楼,在临窗的矮桌旁坐下。。要了几样菜。
“你之前说的容成家,在天炎是个什么地位?”灵珈握着筷子,趁还没上菜压低声音问道。
山猫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直属于轩辕氏,是夜王的左臂右膀之一。”顿了一下,他简单明了地补充道,“和龙岛一样的地位。”
灵珈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夺走武帝心经的人这么厉害。”
“后悔了?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
“开什么玩笑。”灵珈一哆嗦,赶紧表明立场,“我一定会凭自己的实力胜过她的!”
“哦,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闯到容成家的地盘正面抢回来。。二是想办法jinru术士协会再找机会偷回来。”
“这好像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啊?但是第二个的话感觉会耗时很久,那时候她们就算抄也抄完一百遍人手一本了。”
“这个不用担心,那本书重要的不是内容,其中的奥义恐怕至今还无人破解。”
灵珈拉长声音道,“那就是说连你也不知道喽。”
山猫淡淡瞥她一眼。
“对不起我错了!”
正巧伙计过来布菜,吆喝道,“二位,鸭条溜海参、花椒油炒小花鱼、烧茨菇,赠送醋溜花生一碟,你们的菜上齐喽,请慢用!”
灵珈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小声问道,“问个事儿,你们这里有没有专门教术法的地方?”
“这肯定有啊。”伙计打量了一番道,“你是从别处来的吧,我们畀卫都最出名的就是圣安学院,要说名气,除了国都的帝盟,可谓是一院之下万院之上啊。”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的长刀上,判断出他是个可怜的习武者,语气犹豫道,“不过,圣安学院的入学者也是要经过测试的,他们只收天赋出众者。要说嘛还挺巧的,这几日正是招生日。”
“好嘞。”灵珈接受信息完毕,随手从山猫的钱袋里掏了点碎银给伙计,见他喜笑颜开地下去了。
“他说要做入学测试的。”
灵珈扒着饭,口齿不清地回答,“我听到了。”
“你学过术法吗?”
“学过啊。”她志在必得地点点头,“无厌师父教过我除妖术,画符什么我挺在行的!”
“……那就好。”该怎么告诉阿灵她所理解的术法和天炎的术法完全是两回事?
他本来并没有让她进学院的计划。但如果阿灵多少有些自保的能力,倒也不错。
山猫这样盘算着,默默地也开始吃饭。
他吃得很少,一举一动之间都很优雅,不像是个带着刀走在天炎街头的落魄少年,反而像是某个贵族。
也是,他本来就是海国的太子,虽然是之前。
“这个鱼是店里的招牌啊,你怎么不吃?”
“……刺太多了。”
灵珈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想想他才是付钱的金主,立马夹了一条开始挑刺。
“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喧闹的酒楼中突然传出一阵哭泣声,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年轻姑娘跪在地上,正梨花带雨地道歉。她对面是一列华服之人,为首的身穿白锦缎袍,却是沾上了一些深色,看样子是被不小心曾上了茶水。
“放肆!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谁,不但不退避让路,还胆敢弄脏大人的衣袍!”那一行中窜出一个尖嘴猴腮模样的手下,仗势喝道。
“对不起,我,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呸,就你这穷酸样,十年的工钱都抵不上大人这一匹绣锦。”
姑娘抬起头来,瓜子脸丹凤眼,哭得红彤彤地小声啜泣。。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一众食客果然看不下去了纷纷劝解道,“算了算了,一桩小事罢了。”
“是啊,大人有大量,何必大动干戈跟一位姑娘过不去呢。”
“呵呵。”尖嘴猴腮的狗腿子别有深意道,“小事?都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这位大人是谁。”
白锦缎袍者看似无意地踱了两步,侧身过来。
灵珈正一手一只筷子在和辣炒小花鱼艰苦奋战挑着刺,完全没有看那边的动静,冷不丁被全场的惊叫声给吓到,手一抖戳破了完美剥离出来的鱼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