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伋脸色一变,“什么人,给我出来!”
这酒楼之中居然敢有人动他的手下,真是不知死活。
食客们惊惧地打量着彼此,纷纷摇头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不过是天炎小民,哪里敢对拥有流光徽章的大术士作对。
一时场面陷入了寂静。
“有救人的胆子却不敢出来承认?看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办!”端木伋沉着脸,将两个倒地的手下踢开,亲自过去拽住了女子的手。
又是一粒花生瞄着他的手腕而来。
“哼!”端木伋不是泛泛之辈,有了防范,单手捏了个印,就将花生定在空中,卸去所有力道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这一回,出手的人倒是说话了。
“端木大人,不过是弄脏了一件衣服而已啊。”
声音清冽中带着沙哑,像是海面上脆裂的浮冰,又像是山林间弥漫的雾气,非常吸引人。
所有人都朝那边看去。
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年,懒洋洋地玩着手中的筷子,先是看了一眼被救下来的女子,然后迅速对上端木伋的视线。
“是你要与我作对?”话中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并不是作对,只希望大人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动怒。”
这话说的,似乎端木伋是个无理取闹仗势欺人之辈。
果然,端木伋冷冷一笑,指尖凝起数道风刃,轻轻弹指,便准确地向少年砍去。
“叮!”
在场所有的天炎人都没有看清楚他拔刀的动作,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用他的长刀一丝不漏地挡下了所有风刃。
“他居然单单用武功就挡下了攻击……”
“那可是拥有流光徽章的大术士啊,听说还是帝盟的授课老师不是么?”
“你们懂什么,敌不动我不动,端木大人此番只是试探他的底细,你们以为他就这些本事?”
酒楼中的食客好奇得窃窃私语。
端木伋听在耳中,不动声色,眼神中更阴沉了几分。
这个小子。
而和他同行的年轻女子,居然完全没有往这边看,只专心致志地拿着木筷在拆鱼挑刺?觉得他一定不会受伤,放心到这种程度么。
真是令人火大啊,他端木伋,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视过。不过那些看客说得倒是不错,自己的确只是用了最初级的风刃而已,目的也只是为了看看他的身手如何。
他弯起挑衅的笑意,用极缓的速度结着手印,似乎就是为了让别人看清他的动作。
依旧是风刃,但这次却与之前的威力大相径庭,不再凝于术士的指尖,而是直接操纵少年身边的风。他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只意欲好好教训他一顿。
“小心啊!”被救下来的女子脱口惊呼,担忧地提醒道。
端木伋完成最后一个手印,隔了一些距离的地方凭空凝出淡绿色的风刃,正要威胁地架上少年的脖子,却扑了个空。
黑发黑瞳的少年只是打了个响指,就见风刃消散在了空中。众人眼前一晃,他已经掠身到了端木伋的身侧,紧紧抓住了他的右手。
故意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山猫压低声音道,“端木大人,见好就收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中年男子面沉如水地盯着少年的手,他是特意抓住自己,好露出半截小臂来。
上面,竟是数个复杂至极的契约图腾。
他同样低声问道,“你是龙岛的人?”
天炎最擅长契约术的非龙岛莫属,而且他们一向独来独往,也始终没有加入协会。这样一来,倒是能说得通。就凭这皮肤上的图腾来看,这个少年的灵力并不亚于自己。
山猫但笑不语。
端木伋短短时间内额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见少年收手使了个眼色,便虚张声势道,“哼,本大人不屑与你们这些小民计较,这次就罢了,我们走!”
眼见一行人出了酒楼,气氛才重新缓和下来。
“天哪,您是哪方的高手,怎么三言两语就说服了端木伋?”
“我可没有说服他,”山猫连连摆手,“是大人自己高抬贵手。我也不是什么高手,这不,呆会还得去参加学院招生。”
“哦哦,这倒也是,你还用刀钠咦彀松嗟溃“你这刀看着做工成色不错,扔了可惜,我们畀卫都正好有一个地方收这样的破铜烂铁,还能换个几两银子。”
天炎人真是个个眼拙啊,虽说十二快刃大多数都留在沧息境内,也不至于没人认得出来吧?还几两银子,这明明值几十万两好不好。
连山猫都忍不住腹诽了一通,表面上仍旧笑嘻嘻地应着众人的好意。
他回到矮桌边,刚坐下,耳边又想起一个怯怯的声音。
“谢谢您救了我,”弄脏端木伋衣服的女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我叫岳思凡,敢问您的名字?不知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哦。”山猫转头去问灵珈,“你有什么想让她做的吗?”
“没有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岳姑娘,只是随手一件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以后请多加小心吧。”山猫把她的话加工了一下,逐客的意思也很明显。
灵珈始终低着头,完全没看到岳思凡离开时满是羞怯而倾慕的眼神。
“好了,吃吧。”
一条小花鱼被去除干净鱼刺夹在了山猫的碗里,成果不算完整但还算努力。
“这是作为帮你出手救人的奖赏?”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