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此,她才放心留在南凉,一面去查东越南凉勾结的幕后之人,一面等待东越使臣的到来。
可如今,却听帝临幽这样一番言论,生生搅乱了她的心神。
她之所以坚定不移地确信东越如她所打探的消息一般平静,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认为苏宴安然无恙的来到了南凉。
就凭当日马路上的那辆马车,还有长公主府那么多夜里,安抚她心灵的琴音!
她的感觉不可能出错!
然而心里虽坚定不移的认同着,可听见帝临幽这样一番话之后,到底是有些慌了。
如果,当日马路上偶遇的那辆马车里并非苏宴,如果长公主府与她“琴瑟和鸣”的也并非苏宴,那要怎么办?
这一个念头冒出来,猛然就叫她有些站立不稳!
不会!不会的!
她安抚着自己,对面,帝临幽却在这时发出了一声轻笑,紧接着,震碎她心神的话也传了过来,“这里是南凉,你想要打探什么消息,还不是我让你听到什么,便是什么。”
凌若猛然朝他看去,便见得帝临幽淡淡看着她,“你以为,我为何会在带你入南凉之后,对你不闻不问?不过是想要消除你的戒心罢了。我看你越紧,你对我越是戒备,相反,我许你自由,幽王府随你出入,你反倒会放下介怀,安安心心留在幽王府。”
凌若被他的话震得后退一步,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帝临幽便又道,“我本不想这么快对你说这些,但显然你心太急。”
心急的又何止只有她。
“东越你已经回不去了,你若还是从前的凌若,若还想着为你的孩儿夫君报仇,不妨来我身边,只有我,才有能力帮着你对付晋王。”
凌若忽然就笑了,越笑,手脚越冰凉。她不信他说的,一个字也不信!
“帝临幽。”她忽然连名带姓唤着他的名字,“你果然还是从前的你。”
帝临幽只缓缓沉了目光,凌若却已伸出手来一根根掰开他扣在她臂上的手。
“我以为,你没有想象中那么坏,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择手段,至少,我能感受到你那一份真,可是现在看来,全错了。”男人的手指松开一根,没说话。
“你的真,不过是因为利用,你的好不过是你不择手段的利器。”凌若掰开第二根。
“我信你,才是我人生中做的最大的蠢事。”
五根手指像是忽然间失去了生命,从凌若的臂上滑下。
凌若没有看他,只是拒绝转身,“如果早知你如此阴险,我宁愿当日生产之时痛死在雨夜,也不让你救!”
男人的眸底有什么东西震碎开来,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营帐口,青灰色的帐帘拉起又落下。他看着那里,神情一片茫然。
“王爷?”小厮从外头匆匆而来,见他神情莫测,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住他的情绪,“凌姑娘怎么好像生着气走了?”
帝临幽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的方向,仿佛依旧能看见凌若决绝的背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