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帝临幽淡淡负手立在幽暗处,“他还会来的。全天下人放过他,他也不会,否则,便是本王看错了人。”
他既然说过要这个人,那便不可能不来。实际上,他也有些想要凌迟这个人。
但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一则,眼前之人是他的叔父,他不能痛下杀手,二则,他欠那个人一个人情。
又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等来了去而复返的苏宴。
仿佛心有灵犀,帝临幽站起身来:“我只有一个条件,留着性命,明日问斩。”
说完,便出了牢房,大步离去。
而被捆绑在那里的安王本以为能躲过一劫,再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时,顷刻用力挣扎了起来。
他有种直觉,今晚,只怕会是他人生中最万念俱灰的一晚。
从天牢出来,帝临幽居然还没走。
他就站在天牢外面,身后停着逐日。
看见苏宴从天牢里走来,帝临幽淡笑着迎上前去,目光从他身上扫了一圈儿才道:“好浓的血腥味!”
苏宴闻言,淡淡看了身上一眼,嗤笑了一声:“刚刚割舌头的时候靠得太近,被喷了一身。”
帝临幽轻笑了一声:“你也有这么狠的时候。”
“要说狠,我可远不如你。”苏宴淡笑,“据说当日晴思并没有死,是你救了她。你吊着她一口气,凌迟了她一百零八刀,亲手让人将她的脸皮揭了下来,可有此事?”
“有吗?”帝临幽夸张的睁大了眼睛,“本王怎么不知道此事?”
苏宴再次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当日他的人再回头时,那间屋子,早已成了血屋,用秦九的话说,那个伤了凌若的女人不仅被人剥了皮,更是被凌迟了一百多刀,刀刀深及白骨,却全都避过要害。
而且,还被割了舌头,挖了眼睛。
这样的凌迟之痛,他不相信当时的凌若做得出来。那除了她,便只有一个人了帝临幽!
“你这,可是赎罪?”为她做了那么多,是为了还当初给她带去的伤害么?
“何以见得?”帝临幽唇角依旧卷着薄笑,闻言神色分毫未变。
苏宴的脸色却倏尔冷了下去,眸底凝了冰地瞧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盗取东越九州边防图,宁王死后,转投晋王合作的人一直都是你!甚至当日迫使凌若雨中翻车,害得她险些一尸三命的罪魁祸首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害她,却又救她,我真不知道你图的究竟是什么!”
“呵。”帝临幽低笑一声,“谁说东越太子不会权谋算计呢?依我看,这东越只怕迟早是你的天下吧。”
“南凉不也成了你幽王的囊中物了么?眼下,我是不是要恭喜你达成所愿?”
“那就同喜。”帝临幽卷着薄笑看他,“不过算起来,你总是比我更幸运的,起码,你得了凌若的心。”
“这一点,不用你多说!”苏宴看着他,眸底越发深沉,“你但凡若是对凌若有点心,就不要掐着包子的事情隐瞒她,别怪我没提醒你,孩子是凌若的底线,若有一日你成了凌若心里最大的敌人,那个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