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儿默默将二人记下,又问道,“江大哥可见到木永乘,他可是真的来了?”
他将面纱递过去,点点头,“太子是以京都大商的身份而来,不过看样子并不知道你也在。你只需小心些便可。”
苏婵儿深吸一口气,将面纱提到眼下,对着镜子深情凝视了一阵,忽的起身,“好,走,吃东西去!”
百里江淡笑,领着人来到前院。
王七、麻六已经入座。王七远远见百里江跟苏婵儿过来,忙放下筷子要奔过去给人带路,就怕这两个美人被别人占了先机。
可惜他这么做完全是自作多情。
他才起身,百里江便被某个商人带到一边说话去了,王七看看苏婵儿立在原地等百里江,觉着还有些希望才过来。
无极山庄由于建在高处,庄子前后较低中间较高,而宴请宾客的院落的选址就特别有趣,算得上是在中间的这块高处,可配上那当家人,就有些显得这高处有些不明显。
无极山庄的当家人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矮胖子,叫柏岩盛。远远瞧着倒不似苏婵儿想象中那么落魄,只是他那一身藏青底绣金花的衣服,跟个绣花球似的,怎么看都让苏婵儿觉得不舒服。
“你盯着人家庄主大半天,看出什么花了么?”王七双手负在身后身后,头稍一歪就凑到苏婵儿耳边,两只老鼠眼一眯,顺着苏婵儿的目光瞧过去。
“嗯,看到一朵绝世恶俗霸王花,”苏婵儿往边上挪了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擦擦眼睛,“闪瞎眼的恶俗啊!”
说罢,她将手里的帕子一扔,垂着眼朝百里江那边去,懒得再看在前头举杯侃侃而谈的柏岩盛。
王七跳起身抓出香帕,凑鼻尖一嗅,也不管苏婵儿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忘了这是要来拉人入席的,傻笑着跟在苏婵儿身后。
苏婵儿原是不想过去找百里江的,因为和百里江说这话的是木永乘。
虽然与木永乘仅是见过一面,但他那张脸同前世那个他实在太像。以前苏婵儿是不信命理轮回一说的,可当自己经历了,便不得不信了。
不过,相较于木永乘,现在她更受不了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不停的王七。
近了,她换成小碎步,露在面纱外的眼也敛了刚才开玩笑时的玩世不恭,变得谦恭起来。
这些伪装都是蒲子瑞交给她的,在她单纯的以为穿越后便是一路坦途时,给她上了一节鲜血淋漓的课。
来到木永乘面前,她微施一礼,转向百里江时又露出了女儿家的娇态,“江大哥让婵儿好找。”
百里江伸手给她顺顺刘海,道:“这是依紫熏京都的大商,苏公子。苏公子,这便是我方才说的未婚妻。”
苏婵儿一惊,他竟然这么介绍她。可是之前她俩并没有讨论若是问及对方身份该如何回答,现在这样说她却是没办法反驳了。
幸好有面纱挡住了她面上打不得惊色,将这事暂且放在一边,她方盈盈一礼,道:“见过苏公子。”
木永乘见百里江极为疼爱这个少女,不由得也多了分对苏婵儿的礼遇,拱手回礼,道了声好。
一旁的王七不屑的嗤笑一声,道:“京都的大商?金某人怎么就没听说咱京都有姓苏的大商了,不会是在路上捡了谁家的拜剑帖,浑水摸鱼来了吧。”
苏婵儿嘴角一挑,她顿时觉得王七这句风凉话说到她心坎里了。她目光挪向木永乘,只见他面色不变,手里的扇子摇的悠悠,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顿时,这乐趣消减了一大半。
“那那人真是三生有幸了,”木永乘说,“能捡上无极山庄的拜剑帖的定是与无极山庄缘分不浅,柏岩庄主可对?”
柏岩盛不知道怎么的,提着酒壶、端着酒杯到了这边,一身的酒气直冲苏婵儿鼻腔,他摸着装了个皮球似的的肚子,哈哈一笑,“苏老弟说的在理,这在场的皆是与我、与我无极山庄有缘哪。”说罢,他仰头将酒倒入大嘴。
苏婵儿捂着鼻子垂下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道:谁要和你有缘,别以为往肚子里塞个球就能充孕妇,拉关系套近乎也得来个真材实料的。
木永乘那句话,王七倒是听懂了,却也不发作,只得悻悻然退到一边。这到让苏婵儿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王七还会没头脑的跟木永乘对上几句。
柏岩盛腆着肚子,脸上的肉笑得一颤一颤的,满上酒,又道:“为着这缘分,大家干了!”
这人还未入席,柏岩盛便要敬酒。苏婵儿皱起眉,对这个无极山庄庄主的映像又差了几分。
百里江却是拱手,带着歉意,为柏岩盛解决这个尴尬。他道:“开席已久,我却光顾着与苏兄畅谈,未来得及入席,庄主且待我入席入了酒杯来自罚三杯。”
柏岩盛大手一挥,对此毫不在意,“江大哥何必亲自去,那个谁,给江大哥取酒杯来。”
他这一喊,原先只顾着自己一桌子说话的,都纷纷看过来,看戏似的眼神齐齐打在一片小地方,苏婵儿赧然的将脸埋得更低,而柏岩盛则是毫无感觉的又招呼了几声。
苏婵儿想到这无极山庄的主子原不过是个铁匠,一夜起家的暴发户传了两代,富两代代是富却算不得贵,那些贵族的气质终究是要经过时间积淀才有啊。
无极山庄的仆役效率不错,柏岩盛都没有指名,酒杯还是很快的送到了他眼前。百里江也不是说说了事的,执起酒壶便是三杯。
“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