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商量着,外面的拍卖已到了最后一件物品,乃是一把波西亚国第一工匠打造的弯刀,底价七千两,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两。
“我出八千五百两。”
“我出八千七百两。”
“我出八千九百两。”
……众人正争着,忽听大堂中传来一个不大却清晰的声音淡淡道:“一万两。”
“……。”安静。
苏婵儿三人凑到窗前,这时又有人不死心道:“我出一万一千两。”那个声音连镚儿都没打,接着道:“两万两。”
嚯,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苏婵儿偷眼看台上的刀,只见那摆在黑檀木刀架上的弯刀长不过三尺,尾端微勾,没有一般西域弯刀状如弦月的样式。刀柄乃是用上好的黑曜石所制,雕刻着螺纹绕尾,简单大气;
刀鞘呈青黑色,上有菱纹,听伯马斯说乃是西域一种名叫“卡西亚”的猛兽皮革所制,这种兽的皮质地坚硬轻便,乃是做刀鞘的绝佳之物;
上次苏婵儿看的时候,那刀鞘周身还缠绕着几缕暗红色的花纹,据说乃是卡西亚成年后能力最盛最年富力强时便生出的,珍贵至极;那刃乃是最坚硬的金刚石所制,金刚石本质易脆,当初却不知被那工匠加入了什么物质,炼化得柔韧有余,薄薄一片刀刃端的是削铁如泥,断金碎玉不在话下。
场上陷入了一片窃窃私语中,司仪按例在台上高喊:“两万两,有没有再高的?”
“我……我出两万三千两。”雅间之中传来一个喊声,苏婵儿一瞧,乃是那知州家的二公子,苏婵儿只听说过他与几个驻泗水的将军要好,想来不是买给自己的。
“三万两。”那个声音仍是淡淡的。
“咕噜!”苏婵儿听见钟守诚喉咙里响了一声。
那知州公子眼见今日东西是要不成了,面色便有些恼怒,朝下面喝了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来争?!!”话音刚落,只听张山风冷笑了一声,众人眼前一花,忽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猛地出现在了雅间窗口。
“你说呢?”
那知州公子冷不防见一个大活人立在自己眼前,一时竟吓得惨叫一声。苏婵儿只听身后张山风冷笑:“那小子完了。”
“啊?”苏婵儿回头,“你认识?”只见那人黑衫黑鞋,打扮得倒有几分黑帮的气质,侧面以苏五小姐五点一的绝佳视力看上去倒也有几分英挺,就是……那张脸好像没什么表情。
那人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立在二楼伸出的护栏上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知州公子,那气势……啧啧。
“他叫庆天柱,是扬州一带有名的大帮派白玉山庄的庄主。”张山风似乎知道那人的来头,淡然道:“人称天下第一刀。”
哦,苏婵儿瞬间了然。难怪么,江南那么富庶,那里的大帮派有钱也不算什么,更何况那庆庄主身为天下第一刀,爱刀之情怕是无人能比,这死催的……苏婵儿看着已然吓白了脸的知州公子,摇头。
“你……你是何人?”那知州公子知这人定是功夫高超,虽然惧怕,但见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儿,少不得还要撑面子,便装着胆子道:“你可知冒犯本公子有何下场?!”
呵,这货二的……苏婵儿在心里替他默哀。庆天柱居高临下看了他半晌,问道:“你会用刀?”
“……”知州公子摇头。
“那你要来做什么?”
“……”
说得好哇……看着知州公子发白的面色,苏五小姐很无良的在心里暗笑,同时对这位庆庄主的印象立刻好了七分。
“你……你……”那知州公子还要再说什么,奈何庆天柱的目光已不在他那里了,往左侧一扫,正对上苏婵儿的视线。只听张山风叫了一声“快避开”,便被人一推,霎时见屋子一片大亮,窗户已是打开,一个黑衣人影立在窗外,冷眼扫视。
冰山俊男,气场啊气场……一旁苏婵儿靠在安桃身上咬指甲。
那冰山男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钟守诚身上,从怀里掏出三张纸:“三万两。”然后又一闪,不见了。
“喂……”苏婵儿赶紧冲到窗口,台上那刀架上已是空空如许,再往门口望去,只见那黑色的身影拿着刀正渐渐远去。
“……”场上一时安静了下来,苏婵儿回身看着钟守诚手上的纸——确切的说应该是银票,一张一万两,果然是大手笔。三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苏婵儿终于张口:
“收工。”
……
拍卖会胜利结束,苏婵儿等人一算账,除去前期宣传以及布置场地召集人手所花费的本钱,一共赚到了拢共八十万两整,这其中伯马斯提供商品拿四成,苏婵儿策划了这场拍卖所以拿三成,张山风因前期投入比较多所以拿两成,钟守诚因为有了入场费的收入所以拿一成也没意见。
四人拆账完毕,少不了要庆贺一番,钟守诚早预备下了一个上等的雅间,四人痛饮一回,直到半夜方散去。
马车里,苏婵儿半歪在安桃身上醒酒,想起怀中捂着大沓热乎乎的银票便要笑两声。安桃看得好玩,便一边帮苏婵儿理头发一边问道:“小姐今日怎么这么高兴,难道就因为得了银子?要说这银子咱们家又不是没有,小姐往日也不曾这么上心过。现如今反倒同吃了蜜似的,难道这别处的银子竟比得过自己家好么?”
“那是自然。”苏婵儿这会儿正头晕晕的,也不顾忌,“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