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金三!”邵城严厉地吼道,“现在连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你就想在这儿等死吗?”
褚金三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王叔,就像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样。
“大福死了,二狗死了……雾阳都也变成看得见摸不着的镜花水月了,我们又能做什么。”他有些绝望地喃喃道。
“快走!褚金三!这是命令!”邵城的声音愈发显得尖锐,甚至有些破了音,“你现在还是嫌疑人!你不能单独行动!”
褚金三咬着嘴唇,一副倔强而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时陈佳走了过来,蹲在了他的身边,语气缓和,显然没有邵城那么严肃:“褚金三,听邵警官的,先和我们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从长计议。好吗?”
边说着,她边用手有节奏的安抚着褚金三的后背。
有些人就是吃软不吃硬,褚金三虽然胆小怕事,怂得出奇,但骨子里却是一个这样的人。
“好,我听你们的。”褚金三回答道。
邵城鄙夷地看了褚金三一样,率先走出了屋子。陈佳和褚金三急匆匆站起身来,紧跟在他的身后。
沿着台阶下来的时候,他们碰到了正在走回头路的水根叔和三个年轻汉子。
“村长,我们没骗你吧?”栓子说道。
“是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村长?我们是不是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宝财问道。
三人叽叽喳喳地围着水根叔,又急又嚷,吵得水根叔脑仁疼。
“好了!别说了!”水根叔大喝一声,“有完没完!我哪知道是什么鬼东西!总之我们要听他们的!还想活命的就不要乱来!”
三个年轻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跟在水根叔后面,小声地讨论着,惊慌失措,但又像是碰到了新鲜事一样的兴奋和活跃。
水根叔却是一言不发,背着手只顾埋头赶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四个人拾级而上,一一穿过正好也在路中央的邵城他们三人,看样子是去王叔家的。
两组人明明都真真切切的在雾阳都,却像是存在于两个世界一样,迎面不相逢。
褚金三看着平日里经常捉弄嘲笑他的三个年轻汉子,看着严肃火爆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村长水根叔,竟然有些感到难过和后悔——他情愿被他们一直捉弄嘲笑着,情愿被水根叔整天责骂,也不想这样被熟视无睹。
他怀念那些被人看不起的日子,至少那是真实的。
“走吧,我们去村口看看。”邵城说道。
褚金三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沿着往日里走过千八百回的台阶往村口赶。
不一会儿,他们就沿着来时的路,走到雾阳都的边缘地带。
“别往这儿走了,前面是怀阴湾。”褚金三有些胆怯地说道。
“大白天的,怕啥?”邵城说道,然后看了看四周,“这里哪儿有墙?”
“不是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吗?”陈佳说道。
邵城伸出手在空中舞动了几下,发现并没有所谓的“墙”。
“王叔怎么来了?”褚金三突然说道。顺着他眼神的方向,邵城看到了王叔手里提着一杆旱烟,健步而来。
王叔边走边仔细的观察着四周,不时的蹲下来查看路上的时候。
但是刚一走到邵城所在的位置时,就像是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墙”一般,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三人惊呆了,用手试探性的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有。
“这墙,莫非只拦着原本在村里的人?”陈佳问道。
王叔不甘心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屁股上的土,谨慎地用脚往前一蹬。这堵墙果然是存在的,王叔真实地感受到了墙就在他的跟前,有些软绵绵,但是很厚实。
在邵城他们三人看来,王叔就像是凌空抬着腿的样子,有些滑稽。
王叔又沿着空气墙的弧度用手摸索着,一直延伸到梯田的边缘,然后因为脚下无路可走,便放弃了继续试探。
但这足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堵墙应该是把村子四周都给裹了起来。
他又伸手往上够,但踮起了脚尖也无法感受到墙的顶端。
邵城他们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就像看着一只困在竹筒里的蛐蛐儿。
“唉……”王叔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唉,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还劳师动众地用这般妖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王叔!王叔!王叔!”褚金三连着呼唤了三遍,尽管他知道这毫无意义,但心理总渴望奇迹的发生。
“没用的,他真的听不见。我们像是在另外一个空间,只有我们能看见他们,而他们看不见我们。”陈佳说道。
另外的空间?这可真像是王叔所说的那样,一种妖术。
忽然间,脚下的大地震颤了起来!王叔一个没站稳又倒在了地上。
“王叔!”褚金三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冲了上去,欲把地上的王叔扶起来。
扑了个空。
只见整个在空气墙里面的大地抖动得就像是筛漏一样上下起伏,而上面一切的物体就像在上面翻飞的米糠,其中也包括王叔。
邵城拉着陈佳退到了“墙”的外面。
他看到那堵空气墙的表面泛起了阵阵波纹,抬头看去,墙的弧度延伸到百米高空!然后村子四周的墙汇聚到了村子上方的一个点!
就像是一个穹顶,牢牢的覆盖着雾阳都。
不,更确切的说,像是一个水晶球,而雾阳都,变成了水晶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