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年前昆仑山的初次相见,我的心便全部给了你。月儿,你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苏绝双颊绯红,面若桃花,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好啊,你便挖出来给我看看吧。”
“月儿当真舍得将我的心挖出来,你不会心疼吗?”燕回弯腰正要去捡那酒,少女微微弯腰,她的唇毫无征兆的落在他额前,带着丝丝清冷的酒香,激起一阵战栗。抬眸那人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就这么盯着他。却见对面男子眼神一暗,“哐当”一声丢掉了手中的酒壶,上前一步将苏绝拦腰抱起。
燕回的声音分外沙哑,带着压低的深沉,“以后再也不能给你酒喝。”
苏绝莞尔一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酒一江湖,乃人生第一幸事。”
男子的声音越发低沉,“那我呢。”
“你嘛。”苏绝话锋一转,瞧见燕回那张隐隐带笑的眼睛,知他已无怒气,便道:“你乃万物之尊,四海之主,这世间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难道你还有所求?”
“这万物之尊,四海之主,都抵不过月儿一颦一笑。”
“殿下这般口才,难怪引得四海八荒的仙女姐姐纷纷拜倒在石榴裙下。”苏绝莞尔笑道,少女的脸在月色之下,如梦似幻。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似要将他狠狠吸了进去,手中的身子柔软而温暖,带着不真实的触感。
燕回眼睛微微一眯,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月儿,有人说我太纵容你了。看来是时候教你什么是规矩了,否则你每日欺着我,日后定会落下一个悍妇的称谓。”
燕回抱着她,迈开长腿,往屋子里走。
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了一壶酒和几道小菜,苏绝晃眼一看,竟全是她爱吃的。她突然想起,在比试之前燕回曾经说过,要给她略备薄酒庆功。
她倒是忘得干干净净了。
也不知燕回在这里等了她多久,自己却姗姗而归,让堂堂太子殿下委身在这小院子里等她,也难怪他面有愠色。
还没来得及多想,燕回已经抱着她进了屋子。进屋那刹,整个屋子瞬间亮起无数灯火,烛火幢幢,亮若白昼。
屋内一张雕花大床,挂着素净的白色蚊帐,随风轻轻摆动,却在灯火下莫名显出几分暧昧来。
伴随着离床越来越近,苏绝的脸更红了,她的手勾住燕回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燕回将她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又替她捏好被子,抬眸却见那人面色绯红,在灯火下格外好看。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局促不安,抓着他的手道:“听闻天尊输给了你一壶桃花香,引得妙龄都计划着要来偷你的酒。不如你拿来让我也尝尝鲜。”
“桃花香乃桃花岛主亲手所酿,他酿酒的技艺天下无双,不过岛主向来懒散惯了,一年也只得几壶酒。妙龄若是想喝,便请她来。”
“她……有些怕你。”
燕回眉毛一扬,“这天下的人都怕我,为何独独你不怕我?”
苏绝粲然一笑,面若桃花,眼若新月弯弯,她凑近了些笑道:“你去将那桃花香拿来,我便告诉你。”
“好。”
燕回折返去了空灵殿,提着桃花香到了苏绝的住处。远远望去,她的小院子如同一笼新月,镶嵌在山间之中。飞身至门前,推开门扉,缓步进了她的卧房。
燕回瞧见床上躺着的人,竟有一丝错愕。
随即,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将桃花香放在桌上,又坐在苏绝床头。不过一炷香时间,那女子竟然合衣酣睡了起来。她似乎睡得很沉,紧闭着眼,额前一缕碎发,他伸手拨弄开去。
一声轻轻的叹息,灯火微微摇晃了些许。
突然,床轻微动了一下,发出吱呀一声。
黑暗之中,苏绝只觉有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那是燕回特有的龙涎香。耳朵痒痒的,燕回似乎在她耳旁轻笑,他的声音低沉而黯哑,说道:“月儿,你今日表现很好。待我走了,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温热的唇落在苏绝唇边,男子淡淡的香味包围着她,让她忍不住全身一阵颤栗。
他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枕边,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乎比太阳还要炽烈。他说:“今日暂且放过你。你我早已是夫妻,有些事迟早会发生,月儿可得想好下次怎么应对我。”
说罢,身影闪动,燕回果然转身离开了屋子。
苏绝躺在床上,耳朵一直戒备的竖起,直到确认燕回真的远去。她才敢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苏绝捂着烫得吓人的双颊,心“噗通噗通”几乎快要跳出喉咙。
这世间上,怎会有如此动听的声音,叫她迷醉不已。
完了,她定是魔怔了。以前六哥总说她是不开窍的木头,如今这木头也开花了。原来“情”之一字,唯有自己经历过方知各中滋味。
似徐徐春风拂过心头,似三月暖阳紧紧拥着她,一颗心,安宁透亮,不再飘摇。怕什么呢,只要有燕回,只要有念青,她还畏惧什么。
触目所及,她瞧见了枕边的小木盒。那是上好的红木制成的首饰盒,上面刻着精致的芙蓉花纹。打开里面竟是一支银簪,那银簪花式很简单,却别有匠心,底下竟刻着一个小巧的“月”字。
夜风轻拂,树影婆娑,不远处的院子树下立着一高大清瘦的人影。直到苏绝将那只银簪小心收起来,那人才翩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