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长辈都赶来了,满满地站立了一屋子。
王妃和沙允武,侧妃和沙有望,都跪在沙王爷的床榻前,小心地询问着他的病情。
沙王爷今日的精神看上去好很多,他躺在床榻上,微笑着,只点头,也不讲话。
侧妃见人都到齐了,赶紧亲自和嬷嬷搀扶沙王爷起来,靠坐在床榻上。
“王爷,您不是要跟大家说改换世子一事吗?!今天族人都到齐了,有什么要交待,您就跟大家说吧!说吧,王爷——”
沙王爷马上应声道:
“改换世子是本王的意思,本王将世子之位传给……”
“慢着——”
众人都在屏气敛神听沙王爷的遗嘱,房屋内鸦雀无声,静若无人。不防忽有清悦的女声响起。
等大家回过神,却见一名窈窕女子已到了沙王爷床榻前,她一手握王爷手腕查脉象,一边观察王爷神色,吃惊地说:
“王爷身中剧毒,若不施救,此番命休矣!”
说完,那女子已从怀里取出银针,照着王爷几个腧穴连刺。
落针之处,立刻流出了乌黑的血液。
“王爷血怎么是黑的?!”
“莫非真是中了毒?!是什么人这么歹毒,要害王爷?!”
“这女子是谁?她怎么敢妄做诊断?!”
“天哪,你还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宛神,天煜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世子的病就是她给治好的!”
“哇——这么年青的神医?!”
……
侧妃和沙有望还想去阻拦宛儿施救,那族中人最近才闻听宛神大名,如雷震耳,纷纷呵斥阻拦。
此时就见沙王爷满头是汗,微咳几声。
宛儿又以小木撬开其口,灌了两瓷瓶解药真水。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沙王爷重新睁开眼睛,他抬头看到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
侧妃等人早吓得浑身哆嗦如筛糠,低垂着头不敢作声。
沙王爷记起自己被逼写遗嘱的事,再看了看那份伪造的遗嘱,又知道自己被投毒差点撒手人寰,气冲斗牛,怒不可遏。
沙王爷下令将侧妃禁足院中,无令终身不得出院。
沙王爷又命几个人责打沙有望。
沙有望被打得哭爹喊娘,痛哭流涕,连声求饶。
沙王爷怒骂道:
“就你这歪材料,不成器的东西!就算我把定江留给你,你守得住吗?!败家子!”
沙王爷唤来军中担任要职的武官,当着族中长辈之面,说:
“本王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了却本王期待几年的一桩心愿:
本王年老体衰,精力不支,今将定江王之爵位,正式传给世子——沙允武继承,本王在军中所担任的水军总督一职,现也一并交给允武继任。望诸位长辈和将领对允武多多支持!”
各位长辈纷纷颔首称是,各位将领也争着表态效忠,屈膝半跪在地上,齐声呼喊道:
“卑职叩见新总督——”
※※※
经历过这件事后,沙王爷的身体受到了严重损伤,需要慢慢调理。他也就索性将挑子一撂,不闻不问,放心地将政务、军务全交给了沙允武。
沙允武何许人也?那可是久经沙场、精通韬略的军事奇才。
接任之后,沙允武就迅速整理军务,治理定江流域。没过多久,就成了定江领域军政两方面的实际操控者。
※※※
母亲被禁足,兄长遭责打。而嘉乐自己……也早成了残花败柳,无人理睬。
嘉乐看到自己院落的冷清荒凉,越想越有气,觉得自己如果不遭遇安柔的阻挠,顺利嫁给郦允珩的话,就不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嘉乐隐隐听到自己母亲哭嚎的声音,心里憋着气,揣一把尖刀就出了院落,往安柔居住的厢房走去。
走到厢房外面的花木旁边,嘉乐停下脚步听了听,屋子里似乎有动静,她知道安柔在房里。
嘉和推开门就走了进去,见安柔抬头看着她,眼神里略有些吃惊之色。
“嘉乐,找我有事?”
安柔坐那儿没动,讲话的语气淡淡的,不热不冷,但里面含有拒之千里的疏远。
“是啊,表姐,我有事想烦你帮个忙呢。”
嘉乐走过去,在安柔对面坐了下来:
“来表姐这里,连口茶都喝不到吗?”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吧?”安柔掀起眼皮瞟了嘉乐一眼,“直说吧,什么事?!”
“那好,表姐快人快语,我就直说了。”嘉乐嘴角浮现一缕冷酷,
“上次表姐和我兄长在暖阁的事,我知道是谁设的局,让表姐身败名裂的。”
安柔吃惊地抬起眼,望着嘉乐,眼眸里全是疑问:
“是谁?!”
“是苏宛儿,她还有一个重要的帮手,让她能够运筹帷幄,不出面就掌控了此事。”
“你说的那个重要帮手,是——”安柔细眉一挑,问道。
“这个人——”
嘉乐朝安柔凑了过去,好像是要跟她耳语。
而她的手,悄悄地探向怀中,摸到利刃,突然挥起来向安柔刺去。
安柔似乎早有防备,她突然一躲,嘉乐脚下没收住,身体向前面扑倒。
嘉乐赶紧往前抢了几步,稳住自己的身体,回转又向安柔扑过去,一边扑一边厉声道:
“安柔,被人嘲笑当成笑柄的感觉如何?那个跟苏宛儿合谋的人,就是我!你设计害我,我也让你好好尝尝被耻笑被议论的滋味儿!”
嘉乐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