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的母后话未讲完,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脑袋一歪,两眼一翻,身体软瘫了。
“母后——母后——”
安柔呼唤几声,再也听不到一点儿回应。
她的母后已经魂归离恨天了……
这位天渭国母仪天下的皇后,万万没想到,还未来得及求救,就被自己的外甥女数刀毙命。
安柔抱着母亲的遗体,悲声大放,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眼前昏黑一片。
过了一会儿,安柔停止了哭声,她“哈哈哈”地嬉笑着,站起身来。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安柔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口里不停说着:
“我的——我的——我的——”
安柔笑着,跳着,拍着手,往前走着,就来到一个湖边。
湛蓝的水清澈明丽,闪映着层层蓝波,像天上璀璨的星星,又像一个个闪亮的钻石。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安柔朝着那片闪亮的地方走了过去,她的身体包围在一片光芒中。
次日,清扫园林的仆从无意中看到湖面上飘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吓得惊叫起来。
管家带人过来一看,是一个女人,长长的黑发很醒目,头朝下飘浮在水里。
等打捞上来,才发现她就是昨天不见了影子的天渭国公主——安柔。
郦允珩为安柔和自己的岳母料理了后事。
跟他一样行动的还有沙王爷。他为自己的女儿嘉乐郡主和侧妃置办丧事。
侧妃听闻女儿的死讯,也万念俱灰,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
天渭国国主安殷图,在篡权谋国十几年之后,历史像是有记忆似的,将那段血色历史重演了一遍。
安殷图病倒后,将沿江的几个州郡交给郦允珩管理。然而,猜疑心重,除了自己谁都信不过的他,仍然牢牢地抓住实权。
这样,郦允珩的权力范围十分有限,而安殷图手下有一名亲信大将名叫魏长信,看到有机可乘,就准备趁着这天赐良机兵变夺权。
于是,防不胜防的安殷图在兵变中被杀死,皇后侥幸脱逃,慌忙带人到定江流域投奔郦允珩。
哪曾想啊。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天渭国国势已衰,气数已尽,就如同覆巢下之卵,哪里还有生存的时运?!
皇后还没见到郦允珩,就先挨了自己外甥女数刀,命赴黄泉,追随自己的丈夫而去。
※※※
郦允珩审时度势,觉得天渭国离自己的天煜国距离遥远,即使占有也不好防守。
何况,这里迟早都会是南宫聿兄弟的领地,南宫聿对他有恩,他也无需耗费代价跟他消磨,倒不如利用这沿江几个州郡,跟南宫聿做个交易。
※※※
郦允珩拿定主意,就去找沙允武,跟他如此这般规劝半天。
于是,由沙允武做东,请来南宫聿和郦允珩,商议定江流域的政治军事行为。
三方坐定,沙允武便拿眼去瞟郦允珩。
郦允珩瞪他一眼,沙允武眼神怵了一下,咳嗽一声,不太流利地开腔了:
“呃——宁王,天成陛下,今日请大家过来,是要商谈一下我们天启国的形势。”
沙允武悄悄瞥了他从小就害怕的三哥一眼,见他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地听着。
“虽然说两位暂时是敌对的势力,可对于本王来说,你们都是本王至亲的人,本王怎能眼睁睁看你们争斗残杀?!实在是于心不忍。”
“呃——首先表明我的立场:天启帝是我亲姐夫,天成帝是我的亲兄长,我允武算是做了难,只能不偏不倚,保持中立,哪一边都不偏不帮。”
南宫聿微笑道:
“本王理解沙王爷的苦衷。不知沙王爷请我们过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说合。”
沙允武又偷瞄一眼郦允珩,说,“你们双方虽然势力敌对,可都是我的亲人,本王怎能眼睁睁看你们争斗?实在也是无法坐视。”
沙允武又瞥一眼南宫聿,见他清浅地笑着,现出说不出的清雅秀美。
“呃……本王今日做一个和事佬,你们自己谈判,希望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化干戈为玉帛,既解决纷争,又避免刀兵相见。”
沙允武好容易才把三哥教他的话说完,他以手扶额,发现额头上湿漉漉的。
他的眼睛又去偷瞄三哥,见他嘴角浮现一缕笑意,大概对他能完成任务到这样的程度,已经不容易了。
郦允珩终于接棒了:
“沙王爷有此美意,允珩怎好执意妄为?!愿意接受调解,和平解决纷争。不知宁王有何意见?”
南宫聿道:
“天渭是天启的叛逆,我兄弟报家仇国恨,兴复天启,故土必得,故国必复。沿江流域,也无法回避。”
郦允珩微微蹙眉,说:
“既然宁王不肯在地域上让步,一定要本王的沿江流域几个州郡。若本王也坚持不让步,就辜负了沙王爷的心意,也显得本王诚意不足。那这样吧,本王让步!”
沙允武适时地助攻道:
“多谢天成帝给本王薄面,好!好!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宁王殿下也该做适当让步。毕竟……沿江流域几个州郡,不费刀兵轻易获得,对于天启来说,是一件颇有重量的事,也是一个大大的吉兆。”
沙允武有意无意地又以手扶额,这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