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们都道:记住了。
荣国府里大半夜发生了打架斗殴一事,还与玄真观有牵扯,自然不能将这页轻易翻过篇儿。
王熙凤就等在屋子里,等着旺儿来给她回话。
旺儿在外面回话,“二奶奶,瑞大爷已经被送回去了,那些道士们也都安排妥当了。”
王熙凤唤来平儿,一字一句的教道:“你让旺儿告诉瑞大爷,说是:琏二奶奶匆忙赶去见他,就遇上道士们揍他,心中着急上火,担心他的身子经不住打,这才大声吩咐小厮们将这些人统统捉拿。如今事情闹大了,让他自个好好考虑清楚,该怎么给太太她们解释。”
平儿传话给旺儿,旺儿又将这话带给被打的不轻的贾瑞。
贾瑞趴在榻上,惨嚎不断,听了旺儿的话,以为凤姐对他一片真情,恍惚间便将旺儿当做凤姐诚挚的说:
“好嫂子,你的这份心意贾瑞定不辜负,太太若问起缘由,我定然不会牵连到嫂子。”
旺儿得了准确的答复,将手抽开,对贾瑞那副鼻青脸肿、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摇了摇头,让他安心养伤。
王熙凤得了旺儿的回话后,等到了天微亮,就带着人去了王夫人那里。
人影未见声先闻,王夫人正洗漱着就听见外面传来王熙凤的声音。
“太太,昨天夜里玄真观与贾瑞打起来了,还好下人们听到动静禀告的及时,不然瑞大爷就被打残了。”
荣国府里一向平静,哪里发生过这等子聚众斗殴的事,便问道:“在哪里打的?”
“就在我院子后面的小过道里,原先贾瑞将道士们打发走,我觉得不对,便让府里的下人们将道士们请回来,但见天色深了,就在府里找了一处空屋子先安置下来,想着明日将他们送回玄真观,谁知与瑞大爷打了起来。”
凤姐说这话时,一说三叹,看起来好不委屈。
王夫人思量一会儿,问道:“可是为了玄真观里的恩怨?”
王熙凤点头,王夫人摇头:“算是报应了,只是贾瑞为何夜里来荣国府?”
“瑞大爷被打的重伤,我倒还未派人去问。”
王夫人当即派遣玉钏儿去贾代儒家问话。
玉钏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王熙凤,才开口回话说:“瑞大爷说,从玄真观回来后甚是思念琏二奶奶。”
听了这句王熙凤的脸色瞬间变了,王夫人淡淡瞥了一眼王熙凤,并未多言。
玉钏儿继续说:“昔日苦苦央求琏二奶奶给个差事,好不容易求到了,本应全心全意、殚精竭虑为琏二奶奶与太太们分忧,却在玄真观一事上太过张狂,不仅得罪了道长们使琏二奶奶受委屈,更使荣国府蒙羞。被召回来后,心中歉疚不已,便想登门谢罪,但因天色已晚,不敢随意冒犯琏二奶奶,只好守在门外的小过道内,只求一早就能请罪。”
这话说着说着,王熙凤的脸色就缓了下来,这贾瑞还算会说话。
王夫人听了个大概,“是个有眼色的孩子,但这事他也只能认栽了。”
王夫人又派人将道士们带上来,道士们按照王熙凤刚才说的话,将事情复述一遍,王夫人见两边证词对的上,便不再疑心,只让琏二奶奶即刻将道士们在玄真观安置好。
如今这事全撇干净了。
道士们是贾瑞撵的,贾瑞这匹sè_láng被打一顿也算报应。
那些被遣散的道士们大多找不回来了,就可以少花些银子。
这一次,结果还算不错。
不,还没完。
“平儿,瑞大爷那里什么情况?”王熙凤悠闲的问道。
平儿如实回答:“人被打的重伤,躺在榻上起不来,听大夫说断了几根肋骨,鼻梁骨也给打断了,肺部也有问题,总在不断的咳血。”
王熙凤叹道:“有些人鬼迷心窍、执迷不悟,说是钟情还不是只图相貌?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从玄真观里捞到的油水钱,够去几趟花柳巷了吧。”
“是去了几次。”
“如今贾瑞人怎么样了?”
“原先都不行了,大夫让准备后事,偏偏来了一位跛足道人,给了一面两面皆可照人的镜子,并告诉说,这镜子专给那些聪明杰俊、风雅王孙等人看的,并且告诫瑞大爷,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镜子的背面,要紧,要紧!”
王熙凤听了摇头,“这世上怪事太多了,咱们别触那霉头,贾瑞在玉钏儿跟前说的那几句话不错,你打发丫头称几两人参给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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