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娮紧张到呼吸一滞,搭在楚司淼手臂上的手指也猛然收紧。就在她不知该回答还是该沉默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他更加温柔的声音。
“不说这个了,去湖心坐坐吧。”两个问题刚出口,楚司淼就后悔了。他不该执着奚娮心中的秘密,因为这些比起真实的拥她在怀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嗯。”奚娮本能的松了一口气,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往前走。
可她还没走出两步又被拉住了,楚司淼温暖的大手不轻不重拉着她的手腕,手臂稍稍施力,迫使她转过身去。
一抹亮眼的银色猝不及防晃了奚娮的眼睛,整个人顿时点穴般愣住了。
楚司淼神情肃然的站着,英气逼人的脸上有若红若橙的光影在流动。瀑布般的长发随风飘扬,扫过平阔的肩,劲瘦的腰,还有欣长笔直的腿,把他本就高大的身材衬得更加伟岸坚实。
他的眼神直接而深沉,从晶亮如狮子般的深眸中渗透出来,带着异常坚毅的力量禁锢住她的灵魂,根本错不开注视的目光。
“奚娮。”楚司淼不错一瞬看着奚娮,将她微凉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嫁给我。”
刚才她挣脱时,他的精神突然有半秒钟恍惚。她走进了两盏灯笼的交界带,光亮和幽暗将他们分隔开来,在彼此之间竖起一道隐形屏障。
一种情绪席卷了楚司淼的心,是惶恐和无措的情绪。他仅凭着本能拽住了她,害怕她就这么消失在黑夜之中。
“你说什么?”奚娮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第一反应就是听错了。他说要她嫁给他?不会吧?!
“我说结婚,你和我。”楚司淼上前一步,又郑重重复一遍。他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甚至连求婚戒指都没带在身上。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就想要承诺。
奚娮触电般把手从楚司淼的指尖抽出来,转身疾步往湖心亭走。他居然说结婚,和她结婚吗?这玩笑可开不得!
楚司淼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愣了许久,卡壳的大脑才重新运转。他一定是中邪了,否则怎么会如此匆促的提出结婚,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迅速隐去真身追上前去,调整呼吸拍了拍奚娮的背,“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奚娮还没理清思绪,又因为他的道歉而心痛起来。她缓身坐到长凳上,低头道出心声,“我不是要拒绝你,只是现在不行。”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有压力。”楚司淼蹲下身,把她冒着冷汗的小手捧在掌心里揉捏着,尽量放轻声音安慰道。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奚娮猛地抬起头来,一滴心酸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实在让她难受,为什么要无条件的迁就她。他是那么优秀的人,不该为她抛弃自尊。
楚司淼被她突然的眼泪惊住了,只能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司淼,我很感动也很惭愧。”奚娮低声说着,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做到毫无保留很简单吗?对你来说好像很简单,但对我来说很难。如果我现在答应你,是对你,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楚司淼肃然的表情被笑容取代,他抬手抚上奚娮严肃到不行的小脸,柔声道,“你觉得难,那现在说的又是什么呢?奚宝儿,我很高兴。”
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认了,奚娮过去确实发生过什么事情,谨慎多思的性格很可能源自那段经历。不过她现在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避讳或者胡编个什么理由。他看到了她的诚意和努力,为此感到高兴。
“高兴?你是傻瓜吗?正常人不是应该生气的吗?”奚娮困惑不已的问道。她真的猜不到他的心思了,她已经明示了有所保留,他居然还高兴?
“在你面前可不就是傻瓜吗?”楚司淼宠溺的笑着,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片子真是他的劫数,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生不起气来,只是发自内心的疼惜她。
奚娮先是一愣,又咯咯的笑出声来,“楚神探说自己是傻瓜,哈哈,那地球上70亿人不全是傻瓜中的傻瓜了?”
“胆子不小,欠收拾。”楚司淼眸色一沉,迅捷的把笑话他的小人直抱起来,吻随之欺了下去。
奚娮没有躲,含笑着在他温柔的亲吻中合上了眼睛。清新海洋气息和温热的体温将她包围起来,是非常安稳纵容的感觉,让她贪恋不已。
一吻结束,奚娮已经眼眶发热。她依赖的靠在楚司淼肩头,深深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心弦久久的悸动着。
“奚宝儿,你可以放心的靠着我。依赖这个词不等于软弱,明白吗?”楚司淼轻拍奚娮的背,享受非常的说道。他喜欢这么抱着她,比公主抱更好。因为她只能依附他的力量,没有第二个选择。
“明白。”奚娮用力蹭了蹭他的颈窝,全身心都处于极度放松状态。她不担心他会突然松开手,也不担心自己会摔下去。这就是完全的信任和依恋,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回家吧,搂着我的脖子。”楚司淼得到答复,甚为满意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木栈道两旁的纸灯笼被一阵急速穿越的风撩动,大幅摇晃了几下。紧接着又被一席更加猛烈的空气流动扑得打起旋子,一阵隐隐笑声划破夜空的寂静。
周六早间,城市中大部分人都还赖在床榻上,但位于城南中心地段的几幢高级写字楼里还是忙碌的常态。几乎所有外资企业都施行着错峰休息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