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端着第二批采血袋走进禁闭室时,一眼就看见奚娮和楚司淼隔着玻璃亲吻的样子。她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上前轻轻拍了拍奚娮的背。
“怎么样?好点没有?”凌玥朝奚娮笑了笑,又把视线集中到楚司淼身上,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他的衬衣都被血染红了,整个人看起来虚弱至极。这样的楚司淼可算前所未见,她终于明白奚娮为什么那么着急了。
“这些是哪里来的?”楚司淼看到托盘里堆成小山的血袋,这才想起刚才就该问的问题。
“是莫劭扬和他那些兵的血,绝对干净,你放心喝。”凌玥轻声安慰一句,把托盘推到小窗口下方。
楚司淼感激的朝凌玥笑了笑,嘱咐道,“麻烦你照顾奚娮两天,等我好了,再亲自向小莫道谢。”
“对了,雒大哥说我的血对你最管用,得留到明天再给你,你记得喝。”奚娮又隔着玻璃摸了摸他的脸,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楚司淼深深望了一眼奚娮,再次避进雾气中去了。
“走吧,让他好好休息。”凌玥揽住奚娮的肩,把她扶出了禁闭室。
奚娮进主卧把手上的血迹仔细清洗干净,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她没有选择继续待在家里,只叮咛雒詹和赛博好好照顾楚司淼,和凌玥一起到大厦中层的酒店开了间房。
这一夜,无论是待在顶层豪宅里的三个人,还是在楼下酒店里的两个人,谁都没能睡个好觉。
清晨六点刚过,奚娮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撑着额头难受的吐了两口气,正准备下床时,凌玥的声音响起。
“这么早起了?睡的不好吗?”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奚娮掀被子的手一顿,转头发现凌玥大睁着眼睛。
凌玥瞄了一眼座钟,缓身坐起,“我其实没睡着,你不也是吗?”
奚娮又是一声叹息,缩到床头窝着。今天之前她从来不知道睡觉是如此痛苦的事,一闭上眼睛就只看见楚司淼痛苦的样子,根本没办法入睡。
凌玥下床坐到奚娮床边,抚着她的胳膊劝道,“你要实在担心就上去看看。”
“算了,我上去他只会更难受。”奚娮把头埋进臂弯里,无力的摇头。现在她不仅因为担心楚司淼的身体而难受,还被一种痛苦情绪控制着不能自拔。
凌玥看着她难过的样子,规劝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她刚打算去洗手间,坐在床上的人突然抬起头来。
“凌姐姐,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奚娮努力半天,才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疑问。
凌玥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起身将遮光窗帘打开,又烧水泡了袋红茶。
“谢谢。”奚娮接下杯子,热水的温度让她稍适放松。
“奚娮,如果你愿意听,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凌玥拢了拢奚娮凌乱的头发,收起清冷浅浅笑道。
奚娮颔首,把手中的杯子握得更紧,准备好聆听。
“这个疤,是锐器穿刺伤。”凌玥摊开手掌放在被子上,轻声道,“是被一个变态杀人魔用手术刀捅的。”
奚娮的脑子本来还有些昏沉,凌玥一句话就让她醍醐灌顶般清醒了。原来她之前猜测的没错,凌玥果然有很不一般的经历。
凌玥安抚性的眨了眨眼睛,笑容中只有平静,“我以前被那个变态杀人魔囚禁过,期间还目睹一个好朋友被折磨致死。后来,又被他的追随者绑架,差点送命,还因此患了失忆症。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连莫劭扬也不例外。”
奚娮呼吸一紧,慌忙去抓凌玥的手。心痛骤然来袭,让她有种如坠梦魇的压迫感。
“后来呢?”短暂调整后,奚娮才又问道。
“两年后,我和莫劭扬在云西偶然重逢。是他帮助我一点点恢复过来,找回了记忆,治疗心理疾病,还有了小宝儿。”
说着,凌玥把奚娮发僵的小手紧紧握住,笑意融融道,“我曾经问过他,既然当时认为我死了,为什么你不再找个人开始新生活。他答我,我只是非常想你,每天都在想你。他很执着,到了近乎魔怔的地步。我想,即便那次我真的死了,他也只会抱着这份想念过一辈子。”
奚娮條的流泪了,凌玥笑的温婉而有力,持续不断的暖意从她微凉的手心中传来。这是心灵的力量,而非皮肤上的实际感受。
凌玥轻轻将奚娮脸上的泪珠拭去,语重心长的说,“我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你是想说这样留楚司淼在身边是自私的行为对不对?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后来我发现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即便你能劝动楚司淼回去,他也不会快乐。他只会和莫劭扬当年一样,抱着对你的想念和执着,孤独的过一生。眼前的痛苦是短暂的,抗一抗就会过去。但是失去你,那会是无尽的痛苦。”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奚娮眼中滚落,情感防线就这么轻而易举被突破了。凌玥说的一点没错,楚司淼确实是非常执着的人。如果他们分开,那彼此都不会有快乐可言。她只是被眼前的难题困住了,没办法看到更远的事情。还好有凌玥在,一席话正中关窍,帮助她理清思绪。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奚娮宣泄一会儿情绪,就收住了哭声。她打算结束沉重话题,就寻了个好奇已久的问题。
凌玥被她迅速平复情绪的能力惊艳,边递纸巾边说,“第一次见面是在京城,我和莫劭扬赶巧遇上一起命案,是楚司淼接的警。后来莫劭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