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的日子过得总是飞快,有种昨天刚回来,今天就要离开的感觉。舒余而不舍,又无奈的带着外婆给她打包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踏上了回御景园的路途。
老人家看着唯一的亲人渐渐消失的身影,她叹了一口气,咳嗽了几声,身体似乎越发佝偻了。
一旁的韩哲连忙扶住了老人,有些担心的说:“章奶娘,村口风大,天冷,走,我们回去吧。”
“嗯。”外婆点了点头,又咳嗦了几声。
回到小院后,韩哲给一直不停咳嗽的老人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她,说:“章奶奶,你的药在哪里,小鱼儿临走时再三叮嘱你要按时吃药,她前脚一走,你后脚就把她的话给忘了。”
“咳咳,不碍事,老毛病了,药我已经吃过了,来,哲哲,坐,别忙活了,陪我说说话。”老人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炕沿说。
韩哲坐了过来,抓起了桌子上的花生,一边剥花生往嘴里扔,一边玩世不恭的说:“章奶奶,我唠嗑可是要钱的哦,说吧,你是唠五毛钱的,还是一块钱的嗑。”
要是放在平时,韩哲这样说话,章奶奶早就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说他没大没小了。但此时的外婆却很平静,老人喝了一口热水,语重心长的说:“哲哲,我年纪大了,也没几年活头了,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闻言,韩哲立刻收起了玩世不恭,也变得严肃起来,很是恭敬的说:“章奶奶,只要是我韩哲能做到的,请您尽管开口。”
“活到这么大的岁数,丈夫,女儿,女婿都先我而去,算命的都说我命硬,克夫克子,开始我信邪,以为丈夫的死让我一度相信我就是克夫的,直到女儿结婚生子,我才相信丈夫的死是个意外,可女婿和女儿也相继去世,唯一的孙女也…….”
说到这里,老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就算我命在硬,到了整个岁数也活不了几年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鱼儿。”
听了她的话,韩哲看着眼前这个在他印象中一直强势而又倔强的老人,打心眼的对她佩服,青年守寡,老年丧女,孙女入狱,这都没有打垮这个老人,如今却为了唯一的孙女,向命运低了头。
“章奶娘,您身体硬朗着呢,算命的就是个神棍不要相信他的话,您还要看着小鱼儿结婚生子呢。”韩哲笑着安慰道。
“哎,哲哲,你还是太年轻了,有时候命运这东西由不得你不信呀。”老人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接着说:“哲哲,实话和你说吧,老太婆我得了癌症,肺癌晚期,还有一年多的活头,所以我拜托你的事情就是等我走了,替我照顾小鱼儿,我知道你心里头没有小鱼儿,那孩子性子也倔,你们不会结为夫妻,我恳求你就像对待佳人一样,把她当成亲妹妹照顾,可以吗?”
闻言,韩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章奶奶的身体一直很硬朗,怎么可能会得了癌症。
“章奶奶,你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你都可以下田干活,怎么会得了癌症,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韩哲笑着说,可心里却隐隐的难受。
“臭小子,奶奶我会拿命和你开玩笑吗?”老人敲了一下韩哲的头说。
韩哲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和难受,开口说:“那小鱼儿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她,这孩子才出狱没多久,刚找到工作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我不想她因为我的事而放弃,再者我怕她会为了我的病做傻事,她太执拗了,认准的事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