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诺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觉得已经很幸运了。”
好在他活了下来,好在他还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傅思暖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停滞了,她抿了抿唇,良久,低凉的嗓音才从唇畔溢了出来,“你亲眼见到他中枪了吗?”
“是,”女孩点了点头,“伤口就在心脏的位置。”
当时的场面,苏安诺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那一枪下去的时候,直中心脏,血迹都浸湿了白色的衬衫,就连李琛都说没有希望了,那时候她摸着韩易冰冷冷的手臂,觉得自己已经万念俱灰。
她几乎从那时候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不吃也不说话。
所以在听到韩易没有死的时候,她所有的细胞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傅思暖整个人直接僵在了那里,寡淡的脸色没有了丝毫温度。
去墨尔本之前,她去嘱咐韩易的时候,他刚从浴室出来,她清晰地记得他胸口是没有任何枪伤痕迹的,但是身上其他的疤痕都还在,就连小时候被开水烫伤的印记都还留着。
一切那么的扑朔迷离……
韩易可能不是韩易。
“傅姐姐,你怎么了?”
傅思暖的思绪被女孩的声音拉了回来,她不自在地抿了一口咖啡,才开口,“你这次出来,许墨谦知道吗?”
“我告诉他我出来见家教,没有人跟过来。”
她说地很认真,傅思暖挑眉看着咖啡馆对面停着的黑色凯迪拉克,有些懒散的摇了摇头,“你还是回去吧,有人等你呢。”
苏安诺抬头,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到了角落的那辆车,眉心拧了起来,“我明明甩开了他们的,怎么会……”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傅思暖打断了她的话,“今天我们见面的事,你最好不要告诉许墨谦。”
她扬了扬下巴,视线停在了那辆凯迪拉克上,“还有,让他们守口如瓶,我想你会有办法的。”
苏安诺看着女人精致的五官,轻轻鼓了鼓腮帮,低声道,“你不是说你会帮我吗?”
“……”
这丫头,还真是被保护地太好了啊。
“我答应你的自然作数,”她挑了挑眉,“但是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还是离韩易远一点。”
“为什么?”女孩低叫道,“我是让你来帮我的,不是让你拆台的。”
傅思暖真的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大,“我的小祖宗,如果你还想好好活着的话,就安心待在许家,相信我,嗯?”
“好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她将咖啡杯放下,熟络地捏出几张红色的纸币放在了桌上,“再见喽,小朋友。”
她看着苏安诺上了凯迪拉克,才吩咐张晟过来接她。
回到傅氏门口的时候,并没有出现男人的身影,她伸了伸拦腰,百无聊赖地吩咐张晟送她会南湾。
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换好鞋,才发现李妈正在厨房,不知道做什么大补汤,味道都弥漫到了大厅。
她拧眉看着桌上的汤盅,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饿了,索性拿着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
李妈难得看到自家太太胃口打开的样子,满心欢喜地笑着,“太太,您要是喜欢,我就天天给您做,这可是我们老家的秘方,里面加了好些助眠的药材呢。”
傅思暖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但是胃口小,喝了一小碗就喝不下了,“好了李妈,我先去楼上了,一会晚饭就不用喊我,我想睡一会。”
李妈看着她放下的小碗,眉心轻轻拧了拧,“太太……”
“好了,”她拍了拍李妈的手,“我真的想上去休息会,不用担心我的。”
李妈看着女人挪着步子上楼的背影,终究是轻轻叹了一声。
她家太太这性情还真是……
嗯,少见。
其实天色也不算很晚,但是墨色已经浸染上了枝头,傅思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张晟的电话打了进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
有钱可以得到想知道的一切,张晟亲自找了医院的院长,也不过几个小时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傅思暖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觉得自己的嗓音都有些发涩,“结果我应该知道吗?”
张晟捏着手里的报告单,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说了你想多了,检验结果没有什么不同,韩易还是韩易。”
她整个人徒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去那个医院查的?”
“第一附属医院,”张晟觉得她的疑心病很重,“傅姐,别想那么多了,他现在已经回来了,一切就重回正轨,你在家好好养伤就好了。”
傅思暖抬眸看着窗外的大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亲自去躺c市和m市,我需要各大医院的检查结果。”
是不是瞒天过海,一查便知。
她抿唇挂断电话,脑海里倒映出之前见过韩易的胸口,她确定以及肯定没看错,他那里,是没有任何伤痕的。
外面的大雪渐渐停止,她在落地窗前待了一会儿,然后吩咐李妈从酒窖拿了一瓶酒上来,她看着酒瓶上的英文,也索性懒得去换了。
李妈不认识那上面的英文,随便拿了一瓶上来,却是酒窖里面度数最高的。
陆铭寒回来的时候,李妈已经离开,别墅只有二楼卧室的灯光还亮着。
他换好鞋,拧开卧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缩在地毯角落的女人。
傅思暖身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