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暖踩着高跟鞋回去的时候,别墅里并没有出现男人的身影。
她百无聊赖地捏出一瓶红酒,懒散地坐在落地窗前的吊椅里,慢慢悠悠地细细品着,心底却是平静地厉害,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一般。
外面的寒风有些凛冽,眼看着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天气还是冷地刺骨,去年除夕夜的时候,她百忙之中连夜赶到圣心教堂里,一个人看着时钟跨过了十二点。
那晚的傅泽晨还在叙日利亚,阿榆兴冲冲地给她打跨国电话说新年快乐。
但是转眼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多么久远的事情了。
陆铭寒回来的时候,本来压抑暴怒的心情,在看到椅子里安静躺着的女人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皮球,所有的不满和压抑统统消失了。
寒风有些冷,傅思暖觉得背脊发凉,不自觉的就睁开了眼,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她眯了眯眸,才发现他下巴已经有了浅浅的胡渣。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笑道,“你去哪里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傅思暖拧了拧眉,觉得这样看着他有些累,索性垂下头来动了动脖颈,“许墨谦不是应该告诉你了吗,也就那些事。”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陆铭寒适时地抚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圈在了怀里,她下意识地就挣开了。
她微微后退了一步,看着他,说,“我们离婚吧。”
这是这么些天来,她头一次把这个话题重新挑起来,也是最后一次,她想了无数个夜晚,无数的时间,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她,要离婚。
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威逼利诱也好,内心使然也罢,现在都应该结束了。
陆铭寒揽着女人的手还停在半空,但是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握成拳,原本温和的五官也染上了不轻不重的戾气。
“你说什么?”
傅思暖抿了抿唇,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陆铭寒,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软肋,现在这样咄咄逼人有什么意思呢?”
“不管你为了什么,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已经不重要了。”
她闭了闭眼,有些口不择言,“如果我是她,你这十一年不过是你的愧疚,如果不是她,你现在把我困在你身边也是徒劳无用,这两个结果,从来都与爱情无关。”
外面的寒风还在不断席卷,傅思暖身上穿着白色的毛衣,一阵阵凉意爬上了脊骨,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
“呵,傅思暖,”男人突然冷嗤了一声,步步朝她逼近,“你那里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你倒是说说,傅泽晨的存在是什么?也是愧疚么?”
“其实我们谁也不比谁高尚,你说我用尽手段得到你,你不也为了一个男人甘愿做陆太太。”
傅思暖倒是懒得跟他争论什么大道理,说什么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傅泽晨这类的话。
更何况就算说了,他还会以为她在暗示他。
她后背抵到了阳台上的栏杆,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栏杆的扶手,一字一顿道,“正因为我们都一样,所以有些人才是特别的存在。”
“我答应和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想过做好陆太太,可是陆铭寒,这机会是你亲手毁掉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要的东西你既然帮不了我,那么我傅思暖也不再是陆太太。”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的怒气,但还是不加示弱地扬了扬下巴,眉眼里满是倨傲。
陆铭寒将她逼到退无可退,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栏杆上,将她圈进了怀里,冷笑,“你是不是非得惹怒我?”
“是你一直抓着我不放。”
“是么?”他眉梢的笑意带着显而易见的凉薄,“我倒是想知道,墨谦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跟我谈离婚。”
傅思暖抿唇看着他,“你不信他?”
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竟然不信他?
“陆铭寒,他说的任何话都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跟你离婚,不过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并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
男人眼底的戾气愈发重了些,“所以,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在一起?”
傅思暖愣愣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她从来就没想过结婚,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陆铭寒,说她是心理疾病也好,强势无谓也罢,她都不想成为婚姻的负累。
不过是正午时分,天气被乌云遮着,却是没有一点要下雪的意思,傅思暖身后就是后花园,两层楼的高度,说不上害怕,但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尤其是面对男人的眼神的时候。
她偏了偏头,下意识想要推开他,“陆铭寒,我是跟你谈离婚的,不是要你剑拔弩张想要弄死我的。”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手臂,就被紧紧攥住了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来,嗓音凉薄地吓人,“我的陆太太,想要跟我谈离婚,我难道还要欢天喜地迎接着?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嗯?”
傅思暖觉得她的下颚已经被捏地没有直觉,但是双眸仍旧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那你想要怎么样?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喜欢你。”
她这一句话,当真是斩断了所有的退路。
要是阿榆在的话,肯定会苦口婆心地告诉她,你看,陆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