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言面色灰白，要是被那木椅砸到头，她便没命了，砸到胳膊那也是废掉的结果。
暮摇婳专心致志地对抗着丞相，他砸过来的每一下都被她灵巧地避开，果然擅长的还是防守。
她也会见机进攻，因这会儿他们离门较远，她便盯着丞相对席柏言高喊道：“我这躲不开，席柏言你快出去找人来帮忙！”
从没有如此怨恨过自己学不了武，席柏言双目赤红地移开因担忧而紧锁在她身上的视线，但看到被桌子堵住的门后，他眸色如冰封。
先前丞相那一下，直接让黄花梨木桌堵在了关着的门后，凭他自己，压根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桌子移开。
而他在桌边停留的时刻越长，便极有可能将失了理智的丞相引去。
席柏言咬紧后槽牙，寻找可用来攻击丞相的物品。
他拾起茶盏向丞相扔去，并高呼“来人”。他觉得很诡异，以丞相如今的状况，就不用下人在附近候着免得他出意外赶不及照顾吗？
然而茶室里弄出这么大动静，迄今为止也不见有人赶来查看出了什么事。
“将珠你待着不要动，别伤了自己！”席柏言厉声阻止她犯傻。
那傻姑娘怎么回事，遇到这种事不想着跑还赶着出头。
空前未有的挫败感向他侵袭而来，席柏言恨自己在情急关头无力救她，反而让她因他不顾自己。
丞相当真被他的“袭击”吸引过去，暂时没管暮摇婳，转头向席柏言走去。
暮摇婳背靠着墙壁急剧喘息，她确实有点扛不住了，门口的桌子她也没法快速移开，倒是那边的窗……
席柏言离窗子更近。
她举起一个方凳扔向丞相，“席柏言看看窗子能不能打开！”
这一击砸中了丞相后背，他停下脚步，野兽般粗犷地愤吼了一声。
“丞相！丞相！帝姬！”是大管家带着人来了。
暮摇婳紧绷的脑袋微微松动，贴着墙的身躯一软，却见丞相在原地砸碎木椅，拎着半个残片向她而来。
她眸光一寒，咬着牙尽力去躲，某一刻她踩中了地上的椅子碎块，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扑去。
没有摔倒，但是回过神便对上丞相扭曲的脸，已来不及躲开。
席柏言没再管窗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挡到了暮摇婳跟前。
丞相手中的半边木椅全力地砸在了他后背。
当时他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暮摇婳甚至听见了皮肉被重击的声响，她眼前一红，头皮炸开，“席柏言！”
她的眸底是红色的倒影，丞相的攻击还在继续。
席柏言笑容惨淡，声线却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似背后的疼是假的。
“婳婳乖，”他说，“闭上眼，不要看。”
前面砸到席柏言的残破的椅子在那一瞬从丞相的手中脱离，后者重新拿了个木凳砸向他。
又是一声闷哼，他紧紧抿着唇，但阻挡不了鲜血的溢出。
“席柏言……”暮摇婳慌张的声音颤抖，漂亮的眸里布满泪水，是揉碎了一地的天上星。
星子里晃着丞相狰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