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颜朝着玉米地穿过去,这个村庄,人丁稀少,种的庄稼不多,小小的玉米地不远处,只有参差不齐的荆棘,树木。
“她在那边!”矮胖墩不敢高声大呼,要是闹出太大的动静,招惹河对面的薄家军过来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跟着景颜跑的方向,快速穿过了玉米地。
“该死!她去了树林!看我抓到她非得整死她!”矮胖墩骂骂咧咧,不时回过头狠厉看着身后的瘦高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别说这些了,赶紧抓到她。”
“你们往东面包抄,我往西面,这个树林就只有那么大,她逃不到哪里去,还有,你!站在河边,万一这臭娘们儿会游泳怎么办?”刀疤把身上的长枪交给瘦高个,“把刀柄的那头包起来,月下会反光。”
“是,吴哥。”瘦高个儿知道理亏,接过长枪,打算跑到树林尽头河边上,那个死丫头还真狠,他能感觉到腿上绑了纱布后,血依旧还在咕咕流淌。
月色下,河流并不平静。
幸好河边有一长片芦苇,野生茭白,景颜穿过树林后,走进了河里,以芦苇长叶野生茭白作掩护。
枪声在河对岸一直没停歇,风阵阵,景颜听到河岸边瘦高个儿和刀疤的声音。
“都找遍了吗?”
“找了,他们在树林周围再仔细找,不过,这个地方就这么大,她跑不了。”
月下,他们俩坐在河边抽着烟,看着隔岸的旗岭。
“东西埋好了吗?”刀疤问道。
“挖了,早就挖好了。”瘦高个呲着牙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他的腿刚才经过一番奔跑,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几分,“就在泉水镇路口,那是回城唯一的道。可惜了,只剩下了两颗,另外两颗用在了城里,不过,如果城里不用那两颗的,也抓不到那丫头。”
“现在不还是跑掉了。”刀疤自嘲,“这就是命。”
“她跑不掉,她现在在肯定在那个角落里猫着呢,只要天一亮,她就死定了。”瘦高个笃定,他一定能再次抓到沐景颜,“她插翅难飞。现在连救命都叫不出。”
“为什么?”刀疤问道。
“哑药,她喝了一整瓶,估计好几天都不能说话了。过了明天,也许她永远也再也不能说话。”
景颜离他们很近,他们在河边守了一整夜,她在水里泡了一整夜,秋天的夜晚,水里冰凉。此时,天光熹微,对面的枪声也渐渐变少,几乎只有零星的几声。
“咕咕!”
景颜身旁的芦苇絮上停着两只鸟儿,它们叽叽喳喳的,小眼睛左看右看。
景颜深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刀疤和瘦高个儿还在,此时,有个标的物在,她害怕被他们发现。
“他们快走了。”瘦高个的注意力在河对面,从山坡上走下的穿着军服的人,他们有的上车,有的在列阵,还有的,抬了一些尸体,“我们得抓紧时间。”
“……”刀疤示意瘦高个儿看他眼神所在的地方,就在鸟儿飞离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丝蓝色的影子。原来,那个死丫头,一直躲在水里!
“我们走吧,去和他们会合!”瘦高个儿领略了刀疤的意思,起了身,故意脚跺得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