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沉默了半晌，没有吭声。
江凌月：“你说那时候我和皇上感情未深，但是，其实早在我刚去昭阳殿时，君北翊曾经就变相和我做出过允诺，他不是那种贪慕女/色的人。若不然不肯能后宫空悬了这么久。”
白子墨神情凝肃起来，“你是说，惠妃在撒谎？她只是迷晕了皇上，可并没有和皇上发生/关/系？那皇上为何要那么痛快的承认？还有，她确实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若皇上没碰她，那这孩子——”
白子墨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后宫妃嫔，居然怀上了不是帝王的孩子，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她疯了么……
江凌月看白子墨，淡淡道：“你有没有想过，好端端的，君北翊为何让惠妃侍疾？他的五毒蛊，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怎么偏偏那次要人给他按/摩？”
白子墨是聪明人，江凌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立刻明白了江凌月的意思。
顿时，年轻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罕见的震惊与沉重，“皇上早在清阳池事件之前，就获悉惠妃怀孕。所以他故意让惠妃来清阳池，故意被她迷晕，故意给惠妃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让惠妃自以为瞒天过海了？”
江凌月接着道：“清阳池之后，君北翊应该一直在等惠妃自己开口说怀孕一事。可惠妃还是很谨慎的，妃嫔与其他人私通怀孕，一旦被发现，那可是重罪。她虽然留了后手，但可能也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偷偷做了这血统不正的孩子。君北翊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便添了一把火，偷偷将要立我为后的消息泄露给了傅家。傅家自然不会愿意看到我来坐皇后这个位置。如此一来，傅家便必然会铤而走险，主动将惠妃怀孕一事捅破，以此孩子力争皇后之位。”
江凌月三言两语，彻底颠覆了这场阴谋的内容。
照她的说法，小年夜的燕归楼，并不是君北翊被傅家阴了一把，而是一开始，这一切便是君北翊设计的一盘棋，傅家看似借江凌月的东风扶摇直上，其实只是顺着君北翊的意思在往火坑跳而已。
所有的事情，到这里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白子墨做了个深呼吸，凝视江凌月，道：“你是什么时候想明白的？”
江凌月耸肩，“我被那胖子扎成木乃伊躺了七天，没事只能胡思乱想。其实这事情也不算太难想明白，主要小年夜那晚我酒喝得有点多，又被君北翊当众告白，脑子和身体都轻飘飘的不大好用。”
不算太难想明白吗？
白子墨自诩聪明。也足够了解君北翊，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件事还有这么一种可能性。
白子墨默默打量了一眼江凌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凌月却正色道：“清阳池、燕归楼，这两件事应该都只是他的一步棋，接下来，他应该是准备收网，以惠妃为切入点，摘了傅家。只是，他可能也没料到，那晚会出现这么多意外。”
君北翊和她承认过，卫太后的出现，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而他身上五毒蛊发作，致使他险些丧命，至今昏迷不醒，应该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