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庆典之上的墨玄迦突觉心口一阵刺痛,但又转瞬即逝。
密室中。
猩红的血雾迷了人眼,圣洁的白衣也变得触目。
血腥味充斥着昏暗的环境,也近乎击碎了在场所有人的嗅觉。
浓重,翻腾,带着些许醉人的馨香。
“姐!”安云初第一个反应过来。
就在片刻之前,他眼睁睁看着安瑜破碎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听到她的脊梁撞击石壁,嗅到她的血液的腥甜。
他捏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中,鲜血似要冲破皮肉。
他浑身冰凉,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等等。”吃了药后恢复了些力气的顾思成扯住他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
安云初想甩开他的手,就听他又说,“她比你想象中的强。”
她是安瑜,是那个即便陷入绝境也能顺利脱身的安瑜,是拼命活着的安瑜,是强悍到人神共愤的安瑜!
她,绝不会到此为止!
顾思成的话音刚落,就见那道狠狠摔落在地的破碎身影动了动,接着,众人听见了几声轻咳,然后那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身躯微微弯着,似乎有些吃力。
“咳咳——看来,越级对战比想象中的困难啊。”用她那纯白的不染纤尘的衣袖揩掉唇角冒出的血,随后她看了眼远处正打算再冲过来给她致命一击的怀仁,又看了看一旁望着她的三人,还是以往那边轻笑,“等下我来牵制住他,你们先走。”
几人均是一愣。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似是见他们没有动作,安瑜又甩过去一个不容反驳的眼神,好像是在说——这是命令!
随后,转过头,将一整瓶药丸都灌进口中,一个俯身,迎上了已经冲过来的怀仁。
“在我眼中,尔等均是蝼蚁,又何必苦苦挣扎?”怀仁肆意的笑,疯了一般。
“呵,蝼蚁且偷生,何况……”安瑜步伐一变,错身又掠到他身后,冲着他后心来了一掌,“何况,是人。”
她那一掌不痛不痒,就跟之前的一样。
怀仁掉转过身,不屑,“你以为,就你那挠痒痒般的招数足以让你活命?”
还是那句话,“试试便知。”
这话从安瑜口中说出虽是带着自信,但又何尝不夹着几分决绝?
她在赌,赌她的身体足以支撑到怀仁无法动弹的那一刻。
熟不知方才怀仁打中她的那招是用了全力的,如若不是混沌强行突破混沌戒的禁制护住了她的心脉,现在的她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而混沌也因此被禁制所伤,在戒指中陷入了沉睡。
也就是说,她已经没有机会再承受住怀仁一击了。
好在她牵制住敌人的时间里,安云初已经顺利带着顾家兄妹逃出了密室,突然穿透眼帘的明媚阳光让几人觉得不太真切。
顾思成想返回去,他知道,安瑜让他们先走,就说明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从怀仁手下脱身,他又岂能苟且偷生?
“别去添乱。”一道声音由天而降,鲲落在安云初的肩膀上,将正往密室走的顾思成叫住,“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去了有什么用?”
确时,去了只是送死罢。
“但是……”不甘心!
真正的战士,谁会甘心苟且!
与此同时,尽量保持步伐无规律变化以掩藏自身的安瑜心底里传来了鲲的声音。
“小爷我之前可是给你偷来个好宝贝,就丢在混沌戒里,你把它拿出来滴血认主,应该能给你加几分胜算。”鲲这话说的有些得意,心想若不是怕被那些追查他下落的灰袍人组织发现,他早就下去大闹一番了,哪还用躲在这里装小鸟?
皱了皱眉,有些不知所谓,但安瑜还是手指一张,果然出现了一柄盾,这盾通体银白,泛着冷硬扎眼的光泽,末端带着尖锐的针刺,应该是在防御的同时也可用于攻击。
“这是……”
“这是银甲盾,地阶灵器,没想到怀仁老头儿还藏着这种宝贝啊。”鲲依旧是那派得意的模样,要公示的,“这盾还没被契约过,应该是那老头打算夺舍成功再用新躯体契约使用的。”
刚对这武器有了些了解,就见对面的怀仁抓狂起来。
他咿咿呀呀的怒吼,“你们!竟偷我灵器!”
紧接着,那人就朝着显了形的安瑜冲过来了。
安瑜挑衅般的笑着,用另一手的拇指抹了下嘴角残余的血迹,然后双眼望着冲过来的人,狠狠将拇指盖到了那面银甲盾上。
那盾周身霎时间银光乍现,有了生命一般。
抬手,将银甲盾挡于胸前,盾牌恰到好处的将怀仁的力道散了去。
果真是个宝贝!
不待怀仁再次发力,安瑜又迅速移动起来。
银甲盾不仅能提她挡下攻击,似乎连她的速度都得到了加成。
再次出现时,她冲怀仁的两膝关节处打出两股气流,随后就那么大喇喇的站在了他面前。
他咬牙。
她即便嘴角和牙齿上都挂着血迹却仍在笑。
他咬了牙挥着拳头往前走。
她却嘴角越翘越高掰着指头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怀仁已经应声倒地,他勉强用一条膝盖支撑着身体,看着此时面前那个如同从修罗场浴血而来的白衣少女。
她的衣袍已不再洁净,沾着斑斑血迹,她笑得张扬,墨发纷飞,像是堕入了地狱的神祗,嚣张,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