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玉的哭声象是一个引子,萧明则与萧云倩想念着母亲,也跟着哭了起来。后面萧芳菲什么都不懂,只是因为大家哭,她便也跟着哭。最后连萧文翰都忍不住掩面悲泣。
听到祠堂里哭声震天,祠堂外的人都面面相觑。不会是几个孩子打起来了吧?
萧文翰一个文弱书生,虽然也会抱着萧芳菲玩一会,但让他带孩子,真心不是个能靠得住的。
曹嬷嬷不由得担心起来。玉儿哭得这么凄惨,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如今身子虽说好一点了,却也禁不得一点波折。
就在曹嬷嬷忍不住想要闯进去的时候,一旁的宝珠冲里面喊了两句:“大爷,若是祭拜完了,不如先将几位小主子送出来吧!免得惊扰了祖宗们的安宁。”
或许是宝珠的话起了作用,里面的哭声小了一点。
不一会,萧文翰红着眼圈,先将萧含玉抱了出来。
萧含玉一出来,就主动趴到了曹嬷嬷怀里。眼睛鼻子都哭红了,一副恹恹的样子。
曹嬷嬷心疼抱着她轻轻拍抚:“到底是嫡亲的血脉,哪怕打出生就没见过,这会子也只管伤心。”
旁边环立的宫女太监们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这么小的孩子哪懂这许多?玉小姐也不是动不动就喜欢哭的孩子。若不是血脉感应,怎么就这么巧地哭起来?
等所有人都出来了,几个人面有戚容地回到了万松堂。
邓氏见此光景,心里又开始不痛快了。人都死了一年了,有什么好哭的?
“今天本是二丫头与三丫头的周岁,按理好歹该留在家里吃顿粗茶淡饭。不过,我想着皇后娘娘未必看得上我们萧府准备的东西,又怕二丫头不习惯,便没多做准备。曹嬷嬷您的意思呢?若是留下,我便让人去添几道菜。”
听着邓氏话里话外赶人,曹嬷嬷也懒得跟她计较。
“不必了。我们玉儿好说也是嫡女,怎么看得上为庶女准备的那些个粗贱玩意。皇上与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呢,我们就不耽搁了。”
萧含玉这会心情更低落了。就算是祖母,也是将三妹看得比自己重。事到如今,都没想到过问一下自己抓周的事情。
曹嬷嬷带着萧含玉往外走,路过抱着萧芳菲的萧文翰时,又停了下来。
“今日皇上与娘娘在宫中为玉小姐办了周岁宴,你们是玉小姐的血亲,必是不能缺席的。则少爷与倩小姐就与我们一同先入宫。你们几位别误了时辰就好。”
萧文翰急道:“这事怎么不早说?我们都入宫了,菲儿的抓周怎么办?不如就让明则与云倩去就好,我们就不去了吧!”
邓氏从没象今日这般无力过。皇上的旨意是能随意拒绝的?
“翰儿,二丫头是嫡女,理应以她为重。”
暗地里掐了自己这个不通事故人情的呆儿子一把,提醒他不要犯混。
萧文翰吃痛,蹙了蹙眉,看向怀里的萧芳菲更是怜惜不已。
“那……那不如将菲儿和二丫头的一起办了?”
曹嬷嬷气极反笑:“那按萧大爷的意思,是怎么个一起办法?”
见曹嬷嬷没有拒绝,萧文翰眼中燃起了希望:“我带菲儿一起入宫,到时候她们一起抓周好了。”
曹嬷嬷嘴角的笑意未消,眼里却是如风暴来临,阴沉沉聚起了一个漩涡。
“萧大爷的意思,是让皇上为你家这个小小的庶女操办抓周宴?”曹嬷嬷侧脸看向邓氏,“你家的庶女怕是比公主的面子都大。”
这话萧文翰也受不住,急忙分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一个是办,两个也是办,也不多麻烦……算了,干脆都留下吧!族亲们都请来了,在本家办才是正理。”
曹嬷嬷脸色一沉:“萧大爷这意思,莫不是怪皇上多事,搅了你萧大爷的正事?”
邓氏顾不上对失了理智的儿子生气,上前一步,挡住曹嬷嬷看向萧文翰冷刀子一般的视线:“曹嬷嬷,翰儿不会说话,多有得罪,请嬷嬷看在他是二丫头的爹的份上,饶过他这一遭。若是被皇上知道,怪罪下来,翰儿纵是得不了好,二丫头也得跟着受连累。”
这是要挟?
曹嬷嬷似笑非笑地看了邓氏一眼:“萧老夫人好机辩!你们萧府的人,轮不到我一个奴婢作主。上面的旨意我带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还有,萧老夫人多看着萧大爷点,宫时规矩重,可不象贵府这般嫡庶尊卑不分。行差踏错一步,那可就不是一句巧辩能盖得过去的。”
说完,曹嬷嬷带着萧含玉并萧明则与萧云倩兄妹一起上了马车,在侍卫们的拱卫下,缓缓离去。
萧含玉目光涣散,心里已经痛得麻木。自己的父亲从始至终没多看自己一眼,没想过要为自己打算一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萧芳菲身上。为了她,连皇上的话都敢违逆。
上一世,自己到底有多可悲?父亲一句话,她对萧芳菲比任何人都好,但凡有她一分,必少不了萧芳菲一份。即便这样,父亲还是对她不满。
或许,在他心里,萧芳菲理应得到所有人的宠爱,自己只是多余的。不,不止是多余。皇后姨母与太子表哥给自己的疼爱,根本也应该是萧芳菲该得的,自己就是那个阻挡了萧芳菲得到这些的罪人。
萧含玉闭上眼睛,遮去微红的眼眶与即将溢出的眼泪。
父亲,我也是会累的!追逐着那份求而不得的父爱,历经了一个轮回,或许哪一天,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