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水摆手:“咱们是文明人,砍死了还要担责任,明早送官就行了,判他个十年八年。”
“我根本就没qiáng_jiān,”我苦苦哀求:“我们来就是为了给刘桂芝驱邪的。”
杨神婆从屋里出来:“驱邪,你们大大方方驱行不行?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大半夜的,非奸即盗!”
我还要说什么,陈阿水不耐烦:“关起来关起来。对了,还有一个同伙,大家别闲着,找一找,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我被几个人连踢带打,带到楼后一个仓库关起来。仓库不大,堆满了破箱子,满墙都是蜘蛛网,我被扔在地上,大铁门关上了。
我垂头丧气,这都什么事啊,现在这半拉脸还麻得厉害,跟没有了似的。
我的双手倒剪在身后,这些农村人用的是猪蹄扣,捆的那叫一个严实。我勉强站起来,用身子撞了撞铁门,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撞不动。
仓库里没有光,一片黑暗,又特别的阴冷,现在估摸才下半夜一两点,漫漫长夜,有的熬了。
我坚持了小半个小时,冷得实在受不了,把破箱子都踢开,里面都是一些破报纸什么的,可也别说,真找出一件有皮没毛的破棉袄,一股霉味冲鼻子。太冷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勉强盖在身上,挡着寒气。
刚才的事再一回忆,我深深感叹,三舅可真是老狐狸。他什么时候跑的我压根不知道,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看形势不好撒丫子就溜,绝不恋战,以后还有扳回的机会。
像我这样傻乎乎的,最后只能落着一个挨揍关禁闭的下场。
我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其实刚才我也有脱身的机会,抱着那小孩的时候,就应该挟持小孩当人质,先开车逃出去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件事挺刺激我的,等过了这一槛,我得好好拿出时间跟三舅学习一下武功,最起码得有点自保的能力。
我冷得受不了,辗转反侧心情焦虑,身上很乏很困,就是睡不着。
不知不觉外面天光大亮,有阳光从仓库上方的通风口射进来。捆了一晚上,我浑身都僵,尤其两个胳膊根本动不了,就跟不是自己似的。
外面门锁响动,进来一个庄稼汉,上来拽我的脖领子。我赶忙说,大哥慢点慢点。
这大汉穷横穷横,指着我的鼻子骂:“打死你这个qiáng_jiān犯。”
到了外面,一阵冷风吹过来,我冻得直打哆嗦。就看到楼前的空地上,摆着神桌,上面是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供品,有香蕉苹果大鸭梨,还有好几个桔子,其他的还有鸡鸭鱼肉这些东西。
香炉里插着三根长香,冒着烟儿。
中邪的刘桂芝被五花大绑在一张凳子上,歪着脑袋,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脸。
大汉指着我问:“他怎么办?”
杨神婆从人群里走出来,看看我,说:“我一会儿驱邪,鬼物说不定会潜行而去,另找附身之人,就让他当个替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