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到第九天。
沈安阳请假飞京城,监狱里的气氛都沉闷不少。
徐静怡抬手给黄亚菊的作业做批注,微微额首,黄亚菊也算给她一个惊喜,虽然知识储备量不够,但却极有耐心,以及细心,出去后帮忙打下手的问题不大。
“徐姐,狱警有找,说是有人过来探监,”黄亚菊蹑手蹑脚进来,轻声。
房间里其他几位都抬起头,探监、出狱,是这里面最期待被听见的词汇。更何况这是徐静怡第一次被人探监,难免好奇。
徐静怡合上本子,“啪”一声,惹得黄亚菊不自然地缩了缩后颈,吞口水。
“今天的作业完成的不错,继续保持,”徐静怡将修改笔记地给她,她起身,往探监会客室走去。
黄亚菊松口气,目送对方离开。
系统有些兴奋地跳来跳去。这九天徐静怡进入学习状态,它等于被迫进入小黑屋,不敢说话不敢动,今朝解禁,可开心了。
“无所谓,”她敛下眼睑,慢吞吞地走着。
系统一时有些卡壳。
当徐静怡推开扶手铁门,原本安静的系统顿时雀跃起来。
系统的感慨还没说完。
“闹闹,”低磁的嗓音从话筒中传音过来,带着一抹醉人的质感。
徐静怡微微挑眉,还蛮好听的。
她慢吞吞地坐下来,直视对方。
崔友杰的眼底带着一抹心疼,徐静怡的变化对他而言实在是大得离奇。
稍显凌乱的短发,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无神的双眸以及微白的嘴唇,怎么看,都和曾经阳光明媚又自信的少女搭不上边。
他担忧道:“你在这里还好吗?”
徐静怡瞟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崔友杰被平淡的反问,问得一噎,忽然陷入深深的自责,他是爱她的,当初造成防卫过当的明明是他,可最终却是让爱人替他受罚。
虽然他曾经因这个结果窃喜过,但每当繁华落尽,孤独一人待在房休息室时,他的内心真的很荒芜……懊悔曾经昏了头,怎么可以自私的让对方受苦。
崔友杰双手紧捏成拳,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闹闹对不起。你真的是太辛苦了,我不应该这么自私的。要么还是换回……”
他话还没说完,身旁站着的小八撇胡子的人快速阻拦道:“友杰你乱说什么呢,这是什么场合?能让你信口开河吗?这可是涉及违背司法程序以及做假证,你别一个不慎,人没捞回来,最后两个都得蹲进去。你没有那么傻逼吧!”
“哎!宁老大喊你等会找她,”脸上带疤的女子隔着两米冲短发女喊完,以更快地速度溜回去,宛如身后有恶鬼在追。
吃饭的女子将筷子轻轻一放,端着饭盒,有条不紊地清洗,离开。
她一走,身后的餐厅就炸了锅。
“这是第几个老大了?最近怎么都找她?”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她越来越邪门。最近这三周,有头有脸的大佬都去狱医所报道,然后回来都找她。而且没谁敢继续惹她。”
“对。啊,不对啊……我们为什么说惹,我记得她三个月前进来时,不是被凌虐……”
“嘘……这话别提,她的事少说点。”
“哎,你们怕什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声音响起,短发黄毛女子挽着手中的筷子,笑得很浪,“知不知道新来的狱医帅得掉渣,大佬去狱呗,说不准那女的是个卖□□的,正好入了那几个大佬的眼。”
旁边几人没多看她一眼,能说出这种话,肯定是这几周才入狱的新犯人。
短发黄毛“呿”了一声,她一抬手,好几个姑娘阴郁跋扈地站起来。
黄毛满意地看到众人微变的脸色,混监狱,比混江湖还讲究排场面子,她观察了两周,孤身又有威信的徐静怡,是最好的下马威对象。
她领着人气势汹汹地离开,却不见身后许多人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色。
“买定离手,这个小头头会不会也进狱医所!”
“我选会!五块糖。”
“五块糖,跟了。”
“跟!”
“屁,总要有对赌不跟的吧,少于一半我不做庄了啊!”
“呿……”原本还兴致勃勃赌博的女犯们瞬间散开,亏本生意才不做。
通往监狱房间的水泥路上,徐静怡半米一步,规规整整,没有分毫差错,却耷拉着眼皮,双肩下垂,步伐漫不经心,相排斥的气质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徐静怡脚步不停,最近几天脑子里冒出来的声音,她权当没听见。
推开2033监狱门,里面果然只有宁大佬一人。
她温吞道:“东西呢?”
大开阔斧坐在床上的肥胖女子冷眼看过来,顿了顿,扯着嘴唇说:“……都在那儿了,你说的书我没看见。”
徐静怡眼皮子抬起,手一动。
肥胖女子快速道:“我没撒谎。”
“嗯……我知道,”徐静怡微微额首。
她走到那儿9里的东西,这人果真不老实,药品少拿不说,药与药瓶还故意张冠李戴。唉,狱医换了人就是麻烦,希望别耽搁她出狱大计。
她拿起东西,准备离开。
“喂,承诺的解药呢,”女子猛地站起来,肥肉一颤颤,“说好了我过去,就把解药给我。”
徐静怡慢吞吞扭头:“嗯。也说好了要保密,但你告诉狱医了。”
——脑海提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