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光线透亮而入,熏染出一片金黄色彩,四方跟脚鎏金的漆红大柱支撑着雄伟殿宇的穹顶,在一座敞亮宽阔的金黄大殿之中,一名明黄色衣袍的身影,本是与殿阶下含笑坐着的一位绛色衣袍中年男子在继续轻声谈笑着什么,不过,在听得大殿中央那单膝跪立的一名黑甲修士禀报后,那位不怒自威气息凝厚无比的身影,蓦地转过脸来,虎目猛地圆瞪,那略微有些苍白的方正脸庞上,却是流露出一抹平日里极为罕见的惊怒之色来。
“禀…禀报陛下!白鹤郡万里隼秘信,有疑似元灵境大修士出手,将白鹤府城内参与开海之争的擂台上的开海境修士屠戮一空,旋即楚王为之震怒,在诸多宗门势力倾力襄助之下,布下半地级灵阵,调动郡内重军围剿,却是让得那名疑似元灵境之修破阵而出,一举斩杀了六名各宗造魄境宿老,楚王虽有死士护架,依旧重伤垂危。皇族祖地也是遭到那名神秘修士的大肆屠戮,血流成河,许…许多皇族皆已是不幸遇难,剩下的已然从密道逃脱了白鹤郡……”
充满寒意的声音在空旷殿宇内回荡而起,那强自压抑着滔天怒火的话语之中,弥漫着令人感觉到浑身惊颤的冲天杀机,身着黑甲之修不敢作任何的迟疑,咽了一口唾沫,便是硬起了头皮,将刚刚传来的那一封骇人听闻的密报,一字不漏不添不减的重复了一遍,旋即,那玄铁头盔下的头颅更是低垂了几分,丝毫不敢直视殿上那明黄袍服之人眼中瞬时闪动而起的骇人寒光!
饶他严擎纵横一州近百年,如今岁月迟暮,作为执掌着偌大元阳王朝无数往来情报的第一人,自身的修为也早已是臻至了造魄境三重天,但对于上面那位此刻通体所散发而出的森寒杀意,仍旧感到头皮发麻不已。
这不是因为他心生恐惧,而是从那白鹤郡传回的密报中,所蕴含的信息实在是太过骇人了一些!
白鹤郡,作为元阳皇室的龙兴之地,历来便是被皇室委派忠心耿耿之人执掌重兵把守,白鹤郡府城的重要性,近乎只在元阳皇都之下,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眼下,根据密报传回的那则消息,在那白鹤郡之中,竟是出现了如此一名丧心病狂而又胆大包天之修,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将参与开海之争的各大宗门弟子斩杀一空,最后甚至更是将元阳皇室祖地杀了个血流成河!
这如何不教他严擎心惊胆寒!
浮沉百余年岁月,他见过的大风大浪也算是够多的了,但却是从来未曾听说过有如此胆大包天之辈啊。要知道,纵然那名修士拥有着疑似元灵境修为,但是,元阳皇室经过千余年的底蕴积累,虽然在明面上并没有任何一位元灵境大修士坐镇,不过,稍微用脚趾头想一想都能想明白,偌大的一个王朝,在风雨飘摇千余年中依旧屹立不倒,怎么可能没有一两道足以对元灵境大修具有威慑性的底蕴存在?!
那神秘修士如此的疯狂作为,简直是存心要与元阳皇室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啊,这…这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疯狂之修,竟然敢如此不计后果的行这大逆之事?!
心头莫名的感到一阵拥堵惊慌,作为皇室情报大总管的严擎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嘴唇蠕动颤抖了几下,终于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不语,在猛然间变得极为诡异的寂静下来的明亮大殿中,其深深垂着头颅,纹丝不敢动弹,他知道,在殿上极为看重皇室威严的那一位,此刻心中必然已是怒火滔天了!
“此事确认了么……罢了,是朕糊涂了,既然你都来到了此地,那自然是经过了反复确认的”
听得从那华贵殿阶上方忽然传来的一句平静到近乎诡异的问话,严擎的壮硕身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却又立刻是听得上面的那一位自顾自的喃喃低语,将刚说出的问话否决而去,这不禁是让得刚准备开口确认的严擎心中一颤,急忙闭嘴不言,心中却是越发的惶恐起来,他知道,若非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骇人信息惊乱暴怒了心神,眼前这一位手握亿万生灵生死大权的威严皇主,是绝对不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的。
“说说吧,应该还有楚王密信传来,皇叔他又是如何解释的?无缘无故,为何一名久不出世的元灵境修士,不仅要掺和破坏白鹤郡的开海境之争,还置我元阳脸面于不顾,将我皇族祖地大肆屠戮?”
在雄伟大殿中央单膝而跪的黑甲修士始终不敢抬起头来,而随着殿阶上面一番面无表情的平静话语传来,那深垂着头颅的密报大总管严擎喉咙干涩滚动了一下,似乎是缓了缓骇动心神,这才是不敢怠慢地开口道:“楚王密信,那修士身着一袭红袍,赤足披发而行,不似我元阳境内修士。其在当日擂台赛即将结束之际于观战修士人群中暴起杀人,修炼的似乎是一门极为邪异的血道灵诀功法,施展而出的真诀威能骇人无比,不发一言,便是将周遭所有的开海境之上修士屠戮一空。后来…后来其详细问询了一番当场的几名锻体境修士,知道皇族祖地为郡城最为强大势力,便直接往着祖地而去……”
强压住心头不断冒出的惶恐之意,黑玉石殿下单膝跪着的那名位高权重的黑甲修士严擎,任由着从威武殿门外倾洒而入的刺目金黄光线泼在身上,其宛如浑无察觉般,一字不漏的将那楚王密信的内容说的清清楚楚,最后,待到将所有事情毫无巨细的说明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