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碗翻着通讯录的手顿了一下,这通电话最终打到了倪家。
不管城府很深的季诤言怎么想,但是倪靖蕊绝对不会放着自己的老情人不管。
果然,挂了电话不到一个小时,倪靖蕊就冲进了病房,紧接着就是脸色不郁的季诤言。
“是不是你把霖害成这样的。”倪靖蕊在最初的震惊后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但看样子比刚刚还不理智。
轻笑一声,沈碗语气里的嘲讽像是冰霜一样瞬间冻住了倪靖蕊的愤怒,她嘴角扬起浅淡的笑,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是我做的话,陆北霖就不会是挨一刀这么简单了。”
沈碗可以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但不至于丧心病狂。
看着呆愣在当场的倪靖蕊,沈碗的眉头拧得很紧,她转身对站在门口的季诤言说:“她没吃药?”
季诤言没有回答,陆北霖对于倪靖蕊,不是用药就可以治好的。
陆北霖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伤口已经经过仔细的处理,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却引得他高烧不退,昏迷了很久。
沈碗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把那件血迹斑斑的裙子脱下时她愣了愣,最终还是扔进了垃圾箱里。靠在门框,看着陆北霖苍白的脸色,视线移到干到起皮的嘴唇上时,心微微地沉了一下。
倪靖蕊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大而漂亮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陆北霖,里面充斥着自责、心疼还有疑惑。沈碗心里微微一动,这说明倪靖蕊到了温柔版倪靖蕊的人格了。
倪靖蕊为陆北霖生生开辟了一个人格。在这一点上沈碗可以确认倪靖蕊曾经那样深爱过陆北霖。
倪靖蕊没有回头,压低了声音问:“你们是不是去之前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话说的好像我要拉着他玉石俱焚一样。”曾经无数次,她想过要和陆北霖一起去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觉得让陆北霖独自去死更能让她觉得畅快。
“那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倪靖蕊扭过头,晶莹的眼睛里闪烁着责怪,甚至转头质问身边的人:“你们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
这让一旁的季峥言脸色很难看,心里好像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不仅疼而且血流不止。
他才是倪靖蕊的正牌男朋友,却要忍受倪靖蕊为了另一个男人不停责怪。是别人没有保护好陆北霖,让她的陆北霖受伤了,这是多么的可笑,事实上他也笑了。
僵硬的脸上勉强扯出笑容,让寂静的气氛更加诡异,他低低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心碎,“如果今天受伤的人是我,你一定不会这么伤心,对吗?”她眼里只有陆北霖,自己怎样她根本都看不见。
沈碗紧紧的蹙起眉,心想季峥言这时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季峥言是倪靖蕊的主治医生,应该对她的情况很了解,没想到也有被嫉妒心控制的一天。
但是自己都无权插手,沈碗后退两步,慢慢的走出房间,不再看这场闹剧。
随着季峥言锋利的话逐渐说出,倪靖蕊的脸色越发苍白,“我没这么想过,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季峥言就已经不想再听了,今天已经他已经被伤够了,不想在最后还要被刺上一刀。
医者不自医,这是当医生最大的悲哀,而此时此刻季峥言最大的悲哀,就是爱上这样的一个病人。她情绪不稳定,人格会分裂,而且有一个男人时时刻刻根深蒂固地占据她生命的一部分。
真tmd悲哀,这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季峥言此时此刻最想说的一句话。
陆北霖。
沈碗靠着冰冷的墙壁,仰头时,视线被水晶灯的灯光模糊,眩晕了几秒,后脑勺都在突突地疼。拿出从西装口袋里找到了陆北霖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角,点火深吸,动作流畅而优雅,轻轻的将烟雾吐出,袅袅地包围着她,沈碗很享受这种云里雾里什么都看不清的感觉。
那个家伙应该不会死掉吧?
沈碗不会承认自己心软了,只是想着陆北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承担,起码还没有承担她的复仇。
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死掉,他们之间的帐还要慢慢地算。
广厦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中。
瑜星文一身挺括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前,手里转着一只金色的钢笔,听着面前的秘书报道最近的形势。
“欧债风波影响很大,后面的恢复工作可能会需要很久。”秘书满脸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人,听说这个总裁不经常出现,但是他的实力却是有目共睹。
瑜星文放下手机,转电脑前。“这件事还需要市场的自己调节,风波这么大,也不是我们一个人遭殃。”淡霖的神情就像看到一个最平凡不过的事情一样。
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动了几下,将u盘里的东西复制到电脑桌面上。“这是我最近做的策划案,就留在这里,你拿去给董事们看,如果他们有异议,再来找我。”
秘书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谁知刚转身,脚下一歪,整个人便跌倒在地,胳膊膝盖破了皮,丝丝缕缕地渗出血丝来,看起来很是狼狈。
瑜星文立刻起身扶起她,让她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内线晚上送医药箱进来。
半蹲着为秘书处理伤口,你说低头可以看见她白嫩的皮肤,纤长的睫毛,和睫毛下淡淡的阴影,感觉很不可思议,这个人风评一直不好,他从英国回来后就变成优质男。
这样想着,脸就不禁红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