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张立憨厚笑着挠了挠头。
“我给你看看伤势。”
小医回屋取过药箱,解下张立的蓑衣,拿着小镊子,神色一丝不苟的检查着张立右腿处的箭伤。
“毒素已经彻底根除了,只是箭伤还需要静养几日。”
检查完毕之后,小医轻轻舒了一口气,散了张立的后顾之忧。
“小医,你真厉害,以后你一定是个神医。”张立敬佩不已。
小医背过小手,嘻嘻一笑,眼睛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小月牙。
淋淋雨声透过木屋的遮板传入耳中,噼里啪啦不停,似乎雨下的更大了。
张立重新穿戴好蓑衣,戴上竹笠,对小医告别。
“小立哥,回去记得好好养伤啊!”小医有些不放心的嘱咐。
“知道了。”
推开木屋的门,雨声未停,在远方弥漫着渺渺雨雾,雨声簌簌作响。
天色阴沉,乌云中有雷霆肆虐。
张立裹着一身蓑衣,头戴斗笠,脚步不便的径直走向水汽弥漫的雨雾,融入其中,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
眺望着张立消失在视野之内。
小医将遮风挡雨的木门关上,轻吹了吹被雨水浇湿的手,走到古道子的卧室草帘前,小声道:“古先生,可以吃饭了。”
“我不用吃饭,你吃吧!”
沉寂少许的时间过后,古道子平淡无波的声音穿透草帘。
“那好吧!”
小医瘪了瘪嘴,拿起木轧坐在炊台边上,双手捧着下巴,凝视着香味弥漫的熟鸡,不知怎么,忽然感觉眼前的美食变得索然无味。
“修行,真的不用吃东西么?”
小医拄着下巴,思绪飘得很远。
青山绵绵,掩于渺渺雨雾中,难窥其形。
山脚下,远远望去,山村木屋仿佛是处在风吹雨打中岌岌可危的小舟。
倏然间,安静无声的山村中,一间木屋的窗板被推开,密集的雨水随风吹入,却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所挡,泛起涟漪。
窗后,古井无波的青年着一身白袍,拂手而立,眺望青山的俊茂。
额前一丝长发飘然而动,随风惊起。
魔气缕缕,腾然于身外,最终凝聚在双目之前,汇成两个漆黑的符号,融入双目瞳孔中,两点血芒骤动,滔天魔威遽然升起。
闭眼为仙,睁眼为魔。
“暴风雨就要来了。”
古道子喃喃自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轰。”
天空中一声轰隆巨响,雷霆轰鸣,乌云密布,银蛇交织,电芒肆虐。
古道子背手微默,不再望青山,窗板渐渐归于原位。
“小医。”
古道子拂手转身,掀开草帘,轻轻的唤了一声。
“先生。”
草帘被拉开,小医微喘着气出现在古道子面前。
布鞋、长裤、上身不着丝缕,胸膛起伏,额间、胸背都流淌着清晰可见的汗水。
古道子看了小医一眼,抬手间,将小医身上的汗水消散一空,道:“今天不急于修炼,你跟我出去。”
小医不懂,但也并未细问,应声之后,便穿戴上那件布丁白衣,跟在古道子身边,一言不发。
古道子也并未说话,推开门,带着小医行走在淋淋雨水中,漫步而去,仿若游历世间的翩翩公子。
淋淋雨丝落至头顶一尺之处便仿若遇见了无形的阻碍,蒸发成雾,溶于雨中。
一路行来,古道子和小医两人一尘不染,真如游览世间的仙人一般。
山村,远避世俗,隔上一座青山,便是弥妖山脉。以此,长达百年,不曾有外人到此做客。
而今,有一群不速之客突然造访。
张猎户家,正堂中,悬挂在门口的铁铃骤然响起,声脆轻鸣,荡音寥寥。
卧室中,张猎户坐在木塌上,抱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刀,正手拿抹布擦拭着刀刃,但目中却是翻涌着各种的情绪,显然,他的精力并不在这把刀上。
铃声入耳,张猎户动作一顿,豁然战起,眼中精芒涌动,道:“山上有大东西下来了。”
铃声不停,响彻半晌。
张猎户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凝重至极,转身对妻子说道:“你快去通知大家伙,全部赶往后山处,这次山上下来的东西数量不少。”
“啪。”
正堂中,铁铃突然一顿,霎那之间牵着一条细线坠在地上,发出最后一道清脆的声音。
背着弓箭,手持宝刀的张猎户刚刚走出卧室,恰好看见这一幕,顿时瞳孔一缩,面色大变。
青山山脚下,山村距离青山最近的一间废弃木屋。
推开木屋的木门,经过岁月沉淀的摩擦声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就是满屋子的蜘蛛网,新的蜘蛛网密布,旧的蜘蛛网自房梁上垂下,沾着灰尘,随风惊起,屋子里掀起一片尘土。
这里似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打扰过了,木屋的结构不仅老式,而且已经难以堪用了,用不了几年,这间木屋就会崩塌。
踩在厚厚的灰尘上,脚边微弱的风再度掀起浅浅的灰尘,附在鞋面、裤脚上。
“先生。”
小医掩住鼻子,忍不住咳嗽几声,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赶忙推开拦路的木椅,跑到窗边,大口呼吸着林木雨香的气息,仿若升起一种重获新生的陶醉之感。
古道子则是饶有兴致的游览过这间木屋,亦不曾接触过任何东西,满屋灰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