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求求您,救救他们。”
声如蚊子叮咬般的哀求,小医还在喃喃着。
他对古道子出手相救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山中有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风雨成疾,莲叶轻殇,而根不朽,宁折不屈。
眺望着即将全面交战的村民与土匪,古道子眸中似有光影波澜,形成壮阔之宏伟景象,然神色平静,古井无波,难猜其意。
山匪、村民两方齐头并进,若有交战,结局注定。
古道子轻声叹息,心中失望愈加的深了。
古道子低头看着趴在窗沿上,神情低迷、气质仍旧干净的小医,心中百味杂陈。
古道子之所以不曾即刻出手相救,就是想让小医亲眼目睹一个道理。
善为何,恶为何,明善非愚善。
此若悟了,心意自然通畅,杀意流露。
就此,古道子目的达成,自然会送眼前这群恶事做绝的土匪入地狱,上黄泉路。
且就此之后,哪怕离开而去,古道子对小医今后也足矣放心。
可惜的是,今天古道子注定失望了。
不曾知晓小医心中的执念究竟从何而来,何以亲人致此危境,亦不曾泊生杀念。
何等固执。
“轰。”
天空一声轰隆巨响,乌云交汇,雷霆诞生,银蛇穿梭,电芒肆虐。
雷鸣轰响,万物俱震,天地之威,震慑万灵。
古道子抬头望天,一道电芒在目中掠过,仿佛一瞬之间洞彻了许多事情,令人茅塞顿开。
“罢了罢了,是我执拗了。”
静默间,古道子淡然一笑,执念消散,放下了一门心事,心态重归平静,更显洒脱、缥缈。
“你跟我一道出来吧!”
古道子眼中迸发出一道神光,神辉弥漫,圣洁无暇。
灵气汇于双手之上,繁化凝体,空中似有无形之笔,下笔苍劲有力,泛生一道白墨化彩的符字“杀”。
白字生红,仿若鲜血,滔天杀势弥漫而出,空气波澜震动。
“杀。”
一声轻喝,符字化流光,一闪而逝。
青山脚下,雨雾漫漫,繁杂的脚步声踩着碎石,发出沙沙的声音。
村民们持着农具、粗器,空中乱舞,动作生疏,破绽繁多。
三刀洞土匪密拥而至,长刀横截、纵立,在空中勾勒着刀光,目光残忍无情,又似不屑一顾。
“山野刁民,居然还敢和我三刀洞叫板,今天送你们都去见阎王。”当先一声睥睨不屑的狂吼。
一个身材雄伟的土匪冲在最前方,单手立环刀,铿锵作响,狂妄不羁的一刀劈向当先而来的中年村民。
一刀出,刀风呼啸,浓郁的死亡气息弥漫。
村民身心聚颤,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道刀光,咬牙将铁棍横在头顶,欲要撑起这一刀。
土匪狰狞一笑,目中溢出血芒,不躲不避,宛如下山猛虎,凶残可怕,一刀劈下。
“死吧!”
一声狰狞大笑,土匪仿若看见自己将铁棍劈开,再将眼前的山野刁民一刀劈成两半的血腥情景。
刀身降临,村民只能咬牙支撑,却如汹涌江水里的一叶帆舟,随时即可被骇浪所淹没。
恰在此时,惊变生。
一道飓风穿过雨幕,笼罩在即将一刀斩下的土匪身上。
霎那之间,杀机密布,危险逼近。
土匪神色一凛,不敢疏忽大意,舍弃杀敌,刀势回转,在村民头顶的铁棍上划过一道火花,速度不减,横劈至身后,目光冷漠而狰狞。
村民浑身俱震,趔趄倒退,仅是一瞬火花,铁棍就已宛如揉捏玩具般弯曲,虎口破裂,蹦出鲜血。
“他奶奶的,敢偷袭老子,老子要你的命。”
土匪狰狞大叫,身底力沉,力量更加恐怖,一刀仿若近千斤之重,杀伤力不可小觑。
一道白光疾射而来,仿佛穿透了时间,出现在土匪的视线之内,慢慢占据他的整体视野。
白墨凝“杀”,血色琉璃,斑斓如液体般流淌,似鲜血般浓稠。
土匪身心俱震,目色惊骇,莫名的杀势从字中散出,压迫而来,令他心中一沉,绝望渐生,仿佛面对着大恐怖。
淋淋而下的雨水,出现一道径直的蒸雾,仿佛被高温的烈火瞬间燃烧殆尽。
“杀。”
绝望临身,土匪绝境反击,欲要挣扎出一线生机,刀势不减,硬击“杀”字,澎湃怒吼。
“铿”
余音缭绕,一缕白光澎湃而出,弥漫在雨雾中,遮住了视线。
一把闪着寒光的环刀的飞出,插在石路上,刀锋近乎全部埋没而进,两个刀环从刀脱落,坠落在地。
顿时间,不论村民还是土匪,均是神色凛然,骇然望着渐渐散去蒸雾之处。
那把环刀的脆鸣之声仍在耳边回响。
悠然等待看着一场屠杀大战的程老三神色一震,目露凝重,双手拂上腰侧两边的玄刀,气势攀升,汹涌而出。
“遇见高手了。”
玄刀轻鸣,战意凛然。
蒸雾散尽,那个身材雄壮的土匪颓然跪在地上,双手垂在两侧,垂着头,一动不动。
一道宽若拳头的血洞自山匪的胸膛出现,从背后贯穿,空洞的胸膛中还淋着血滴。
不远处,一块青石破碎成末,袅袅白气从碎石上弥漫而出。
颓然间,山匪倒地,一双死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