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西方以北,岳岭如潜伏在地上的巨龙,蜿蜒绵亘,地势高低不平,高处似入云,低处可潜平江海。
云绵盘絮,骄阳高悬,恍如圣辉般的光线笼罩下来,垂入北岭,将那青碧林海渲染得辉煌夺目,岳岭高峰也显得更加峻峭。
北岭峭峰不绝,如山中林嶂,屹立不倒,笔直冲天,山体陡峭挺拔,恍惚间,似是一把宁折不屈的剑,又似是苍龙的獠牙。
陡峭山峰之下,是一条暗河,积年无人过,水面上度着一层绿叶碎枝,在岸边还有腐朽的烂叶子,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不过,随着河水湍急的水流,旧叶沉水流向未知之地,崭新绿叶接续附于水面上,随波澜涟漪而卷动,流荡飘游。
岸畔青石陡峭,一层暗青色的苔藓附生在潮湿石块上,湿滑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河中,随湍急水流卷入地下。
沿着岸畔峰底向北行三里,穿过一处樟树地带,地面渐有枫叶与绿叶混淆,铺洒在地上,绚彩繁盛。
赤霞铺地,枫叶伴舞,渐入佳境。
金辉漫天洒下,枫树林植茂盛,火红色的枫叶色彩绚烂,别致优美,成为这片天地最耀眼的特色。
枫林侧方,是一座巍峨峻山,山岭起伏,地势险要,陡峭峭壁划下巨石,从山坡滚下,入枫林,震荡不平。
在此荒郊野外的峻山中,有数条修理整齐的石路,蜿蜒曲折,直朝山腰蔓延,岁月悠久。
石路尽头,乃是山腰平地,围绕着岩石峻峰,建有一座木寨。
木寨周围立有紧密高大的木桩,木桩顶柱削尖,令欲要入侵的野兽或是人类都无法从此翻跃进入。
木寨入口正对着蜿蜒而来的石路,立有宽厚如铁的木门,门后两侧设有哨塔,两名布衣缠身的寨民抱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长枪,站在哨塔顶层。
木寨中,置施齐全,有农植地青绿色彩修饰,有习武场长枪舞刀,呼声浩大,气势汹汹,弥漫着彪悍的气息。
木寨民风委实凶猛,寨中男人,皆是身强体壮之辈,而女人,多是身材瘦弱苦丁,布衣缕缕,神色麻木,与之存有极大的反差。
木寨中,背靠峻山有一处石洞。
石洞深入峰中,一眼望去,深不可测,犹如是黑洞,深不见底,一片黑暗。
从洞中弥漫出淡淡的威势,仿佛隐藏着极为恐怖的危险气息。
木寨寨民不敢轻易接触此洞附近的范围,偶尔望之,也是敬畏有加。
木寨寨口之上,悬有一张匾额,字体恢宏,彷如一把刀气势如虹,凌空斩下,望者生畏。
“三刀洞。”
下山为民,上山为匪。
不出山时,他们是木寨中培养农植生活的良民。
出山时,他们就是名震青阳的山中悍匪,杀人、抢劫、纵火,无所不及。
这就是青阳城山匪,三刀洞。
三刀洞中有三刀,从大当家至三当家依次排列。
一月冬梅雪中浅,周庄烈刀应武吟。
这句诗是来自于初年,三刀洞大当家周武的成名之战。
风花雪月戴云华,轻衣袂花春鸯楼。
此谓三刀洞二当家林儒风,记载林儒风的衣冠fēng_liú。
三刀洞中有一虎,双刀齐出人头落。
说的便是三刀洞三当家程虎,因样貌与威风而出此名。
实力同是以排名冠之,周武为最,林儒风次之,程虎老幺。
此日,三刀洞中,气氛沉默,多显奇异,较比之往日迥然不同。
木寨石洞往日里平静无声,门前肃寥,今日却是有很多三刀洞的主事者出入,往来者神色皆是凝重,很是肃静。
掩藏在寂静中的无声,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前奏。
一人如此,尚不会引起什么反应。
可,人数正在逐渐增加。
一个消息也是在暗中传了出来,引起三刀洞所有人为之怦然色变。
“程三当家死了。”
“嗡”
木寨正中央的区域是一片习武场,场中有一尊铜钟,此刻正有一人赤臂推动,钟声传遍木寨内外。
闻钟声,木寨寨民皆是放下手中的工作,从寨中各处匆匆而开,神色凝重。
三刀洞这尊铜钟,为三刀洞镇寨之物,常年唯有重大事件才会以钟声为号,聚集山寨内外,闻者莫敢不从。
自打三刀洞由周武执掌以来,这钟声只曾响过一次,是为一场三刀洞腥风血雨,险些崩灭的战争。
而今天,这钟声再次响起,不知又将是掀起何等风暴。
习武场中,木寨寨民渐渐涌至。
熙熙攘攘的声音在场中,无比的吵杂。
“大当家的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三哥这一次真是凶多吉少啊!”
“哪是凶多吉少啊,而是让人一剑砍成两半,直接分尸了。”
“啊?不能吧,咱们三哥可是先天强者,虽不抵修仙之辈,但在我等凡人境界中,即便不敌,逃命谁又能杀他。”
“可不就是嘛。”
“我跟你们说,这事啊,你们还别就不信。这次程三哥带出去的人中近乎全灭,只有大当家的长子侥幸活着回来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周涛回寨里即刻找到了大当家禀告这一消息,据他所说,他们是在临近弥妖山脉的一处山村中遇袭,对方只有一人,但手段诡异至极,居然可以改变环境,凝雨化冰,生出一种不详的黑雾,像是魔神手段。”
“嘶,这哪是像啊,能改变天地的只有神魔啊!”
“三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