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凌晨,天还没有一丝光亮,弋川就从噩梦中惊醒,不经意的自我保护意识,她想要腾云驾雾逃离,冷静后才想起自己早就成了普普通通的人类。
还是狐狸的时候,该怎样自我保护?弋川出于本能般的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把脑袋藏到了手臂之下。
孙妍芝感受到了弋川的动静,身为女人的敏感,她能理解弋川的痛苦,不自觉靠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弋川,给她一丝丝依靠跟温暖。
“为什么这里会疼,像一根筋被一扯一扯的疼,酸酸地疼……”弋川紧闭双眼,捂着心口。
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孙妍芝只是抱得更紧了,睡眼惺忪地呢喃:“因为爱,所以会嫉妒,会恨,会怒,会痛——”
可是初尝人间爱恋的弋川又怎会懂得,她本以为爱是人间顶顶美妙的东西,她本以为爱只会带来欢愉,她本以为爱就是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宠爱……弋川紧闭的眼角溢出一行热泪。
天刚朦朦亮,假寐的kiki就睁大双眼,脑海中的声音不断催促着她完成最后一步动作。
咔嚓咔嚓几声之后,心虚忘记开静音的kiki庆幸没有吵醒陈晔霖,正计划在陈晔霖醒来之前撤离,毕竟她不是演员,不知该如何圆场解释。
陈晔霖身娇肉贵,若离了药效使然,一丝风吹草动都足以扰他清梦。kiki刚往外侧挪动了一下,陈晔霖就迷迷糊糊按了按又昏又痛的脑袋。
这股香水味实在是与他的房间格格不入,弋川是从来不用人类这些玩意儿的。陈晔霖察觉到异样,腾地惊坐起来,布满血丝的瞳孔凶狠地瞪着身边的女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怎么会在这儿?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陈晔霖的语气凶恶,不带一丝情面。
背对着陈晔霖,kiki仍然被唬喝得不轻,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怯懦地说:“你醉了——”
这个回答,陈晔霖怎么想都不能信服:“我醉了,难道你也醉了?一起醉到我的床上?”
“我是没醉,可我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你一个大男人的力量?”kiki极力狡辩。
清醒的时候,陈晔霖不是那么容易被套住的,他用力握住kiki的手腕,打量着她光洁的后背,语气戏谑:“一点挣扎反抗的痕迹都没有,还想来骗我!”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可以跟我纠缠不休,没错,过去我是睡过很多女人,但我最厌恶的就是不择手段恬不知耻爬上我床的女人。请你赶快从我面前消失,钱我不会再多给你一分,你赶紧带着我之前给你的三百万永远消失!”陈晔霖就像一头豺狼,咬牙切齿地说了这番话。
那副要杀人的样子着实吓坏了kiki,她胡乱拿衣服围住自己,就慌不择路地拼命逃离,因为陈晔霖那副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方亭,好不容易等到kiki离开后,他才迈出沉重的步伐,踱步到陈晔霖房门口,背倚在门框上,点燃了一口忧伤的烟。
“你还是想想怎么去跟弋川解释吧——”方亭无力地吐出一个烟圈。
陈晔霖脊背一凉,心也凉了半截:“弋川知道了?!”
方亭苦笑道:“多稀奇呢,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回来就看到这盛大一幕,真刺激!”
迅速从床上爬起冲到方亭面前,陈晔霖抓住方亭的肩膀,往外探望:“她人呢?”
“被童鸽男朋友带到童鸽家了,”方亭忍不住捂住嘴,“你是没看到昨天弋川那副模样,是个人都会心疼。”
听到这里,陈晔霖仿佛能想象到弋川心灰意冷的样子,他光着膀子就打算往外冲,却被方亭一手拦住。
“弋川需要冷静,你还是收拾一下自己吧,事已至此,也不急于这一时。”方亭撂下话就下楼往自己房间走去。
从上到下狼狈不堪,kiki还在回家的半路上,有人就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照片有没有立刻发给报社。
“等我到家再说不行吗?”kiki是被陈晔霖恐吓怕了。
“不行,现在立刻马上,发给杂志社,否则我把事实真相都抖出来。”
不给她一丝犹豫的机会,kiki惊恐地用手机登录了邮箱,照做了。
虽然纸质媒体来不及改版排版印刷,但是在这个网络光纤的年代,网络媒体只需要动动手指,一切震惊大众的新闻都能在第一时间铺天盖地地传播开来,像病毒一样。
花容第一时间从手机上刷到这个新闻,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陈晔霖,在搞什么!”
可是,陈晔霖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满心思都是如何向弋川解释、如何把弋川追回来。
不论一路上在心里构思了多少个蓝本,等到了现实面前,终究是难遂所愿,陈晔霖还是被拒之门外。
他奋力地拍打着门,狂喊着:“弋川,弋川,你开开门,听我解释——”
若不是一梯一户的高级公寓,若不是正值上班时间,陈晔霖这行为一定会被邻居业主投诉。
一听到陈晔霖的声音,弋川就瑟瑟发抖地落泪,她只要一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就更加觉得自己的不堪,她觉得羞耻。
孙妍芝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她做了童鸽这么多年助理,早已对人体察入微。“别敲了,你走吧,别再敲了!”孙妍芝紧紧把弋川搂在怀里。
“你把门打开,我就跟她说几句话,你把门打开啊!”陈晔霖誓不罢休。
弋川一声不吭,可嗓子早已喑哑,她呆若木鸡不断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