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杆子一回到家,老翠儿就拿着一把扫帚把他挤在门后痛打了一顿。
老翠儿说她的脸都快三杆子丢光了。二黑子不停地向她表白,她快坚持不住了,却不见三杆子的身影。这能不让她生气吗?三杆子一辈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事后还当作没事一样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
揍完三杆子,老翠儿握着小尚的手,诉说着自己年青时的不幸,抨击着三杆子的一些破事。小尚感觉现在这场景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家应有的场景。什么修真高手,什么西凉十八骑等都应该是传说中的故事。
二黑子提着两条大鱼走进屋,被老翠儿撵了出去。
二黑子走之前还落下话说:“三杆子要是死了,我接他的班!”
三杆子跳起来,大吼道:“村里人全死光,我都不会死!老子比那河里的千年王八还能活,你不要想得太美了。”
二黑子手指着屋里的三杆子跺着脚,骂道:“有种出来单挑,有种出来单挑!”
老翠儿瞪了三杆子一眼,三杆子头一缩小心地说道:“二黑子欺人太甚了。”
“二黑子一世未娶妻,不都是为了成全我们二人?让他骂几句又如何!”老翠儿说。
“咱们一生未有子女,就是他那个家伙咒的!”三杆子轻声道,语气中尽是不甘的情绪。
“住口!”老翠儿气血攻心,咳嗽了几声。
“你怎么样了?老毛病又犯了吗?”三杆子上前关心道。
“还不是被你们给气的!”老翠儿轻轻推开三杆子。
尉尚赶紧给老婆婆倒了一碗水,老婆婆呷了一口,长舒一口气。
“我现在就给你熬药去。”三杆子说。
“不用了,药快吃完了,省着点吧——”老翠儿说。
老翠儿站起来,走到窗前,二黑子已经离开了,远处的黑色山峰散出诡秘与血腥的气息。老翠儿心中竟有些失落。
三杆子语气一沉,说道:“你的病不能耽搁,看来我还得去魔邪山走一趟了。”
“到时再说吧!”老翠儿说。
尉尚扶着老婆婆坐在床边,回头对三杆子说:“干爹爹,干娘犯得什么病?”
三杆子磕了磕烟窝子,装上烟丝,点了火,狠狠抽了一口,目光如炬,这一瞬间好像回到了那个峥嵘的岁月。
“这病,是她年青的时候遭人暗算落下的病根。”三杆子说。
“干娘治病用的草药是什么?我去寻些回来。”尉尚站起来来说。
“是魔邪草,它生长在魔邪山,魔邪山里……”三杆子说。
“尚儿,不要冲动。三杆子每次寻草药都九死一生,你觉得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平安回来吗?”老翠儿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尉尚头上。
干娘说的对,三杆子修真六星也要九死一生才能寻草药回来,那对尉尚来说就是一个必死之地。
“魔邪山是什么地方?难道真如干娘说的是十恶之地?”尉尚问。
“魔邪山中隐藏着一个江湖人闻之胆寒的诡异古老宗派——魔邪宗!以美丽女子的精血为修真之力的力量源泉,臭名昭著,嗜血如兽,人人想得而诛之,但是力量薄弱,无人敢来招惹他们。每五十年他们魔邪宗宗门大开,魔邪军皆潜入人间掠夺女子带回魔邪宗中,把她们投入炼血池当作修炼的养料。他们就是这世上的魔鬼!”
“难道就没人出来灭了他们?”尉尚问三杆子。
“没有十足把握,断不能轻易招惹,否则引来魔邪宗的报复,人间可就遭殃了!”三杆子说。
“你们离魔邪山如何之近,就不怕他们突然出来伤到你们吗?”尉尚担心道。
三杆子轻轻一笑,说:“你怕了?话可以随便一说,但事儿可不是想做就能做的。想灭魔邪宗,谈何容易!否则江湖中人早就灭它千百回了。”
三杆子这话好像是在嘲笑尉尚的鲁莽。
尉尚还是不明白,说道:“既然魔邪宗如何邪恶,先皇陛下为什么不发兵围剿呢?这可是大尉国的一个祸患。”
三杆子长叹一声,道:“一来魔邪宗秘法诡异高手如云,二来魔邪山山高崖陡恶瘴常年弥漫,黑泥潭,鬼竹林更是险恶之地,丛林中蛇蝎猛兽,人迹罕至。根本无法动兵,三来……”三杆子顿了顿。
“还有其他的原因?”尉尚问。
“最后一种原因嘛,江湖中人传说是先皇陛下与魔邪宗的宗主之女有些纠葛——不过这只是传说,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们外人也不好说闲话。”三杆子说。
尉尚浑身一颤,父皇竟然与这十恶的魔邪宗有纠葛!是真是假?听三杆子这么一说,他更坚定了去魔邪宗一探究竟的决心了。
但是,魔邪山的残酷环境怎么办?自己没有翅膀,飞不过去,没有修真实力闯不过去,就算过去了,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尉尚内心极度矛盾。
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白谈。修炼成为修真士,对于尉尚来说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一无天分,二无老师,更无精力。尉尚发现将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要达到父皇的地位,可不是一日之功,最起码现在他连生命都无法掌控在自己手中,何谈掌控天下。
尉莹莹杳无音信,是死是一概不知。尉尚心里很清楚,夺得皇位的筹码全压在了这个他没有见过、没有听过、光知道一个名子并且跟大尉皇室有些关系的女子身上。天下之大,如何才能找到她?
夺取皇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