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可望自宝庆府吃了败仗,去永州又遭遇清兵,一路往西逃窜,直到沅州府方才驻扎下来。他可不愿就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到贵阳去,他不服气。他一定要找个机会把李定国的风头压下去,要么收拾清兵,要么收拾李定国。后来他觉得收拾清兵一时之间不怎么可能,于是就在李定国身上打主意。由于李定国一直领兵在外,要收拾他谈何容易,他不可能派出自家兄弟去打自家兄弟,况且,李定国兵强马壮,就算要打,也未必打得赢。于是他觉得唯有把李定国调到自己身边来,想法分散他的部队,才能找到收拾他的机会。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心理,他才派出使者去衡州相召定国,哪知定国始终对他戒备得紧,只将兵马屯驻武冈,却并不来与他相会。孙可望对此虽然生气,却也只有干瞪眼而毫无办法。谁知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给他出主意的人来了。
这天夜里,孙可望酒足饭饱之余,便去卧室就寝,刚熄灯睡下不久,便感觉房间里有所异动,探身一看,竟赫然发现他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影。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一翻身坐起来正要扯开嗓子大叫,却突然发现一股无形的气机罩着了他的身子,同时耳边响起蚊蚋般的声音道:“孙大帅稍安毋躁,是我!”这时他才知道,是那个黑衣蒙面人到了。他真搞不懂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帅府内外值守的卫兵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抑或他事先就藏在房间里了?
惊魂未定之余,孙可望不敢声张,小声问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那人撤了气机,也不再用传音,只是也小声道:“我是来传递消息,同时也帮你出出主意的。”
“传甚么消息,出甚么主意?”
“你可知道,刘文秀自回来了?”
“他回来了?回哪里来了?”
“目前就在这hn境内。”
“这个败军之将,他既到了hn,怎地不来见我?”
“据我的飞鹰队兄弟侦知,他和张先璧目下正在李定国军中。”
孙可望听到这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李定国已难对付,刘文秀吃了败仗回来竟然不先来见我,反而去和李定国搅在一处,这岂不是要反了么?倘若他们真的联手,事情就更难办了,于是情不自禁道:“他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要造反么?”
那人笑了一声道:“李定国和刘文秀不都你的兄弟么?怎地他们在一起就是要造反了?”
孙可望“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那人道:“我就知道这是大帅你的一块心病,所以我说要帮你出出主意。”
孙可望显得有些迫不急待道:“既然这样,那你快说说,我该怎么办?”
那人又笑了一声道:“大帅不要急躁,据我手下兄弟的情报,那刘文秀终究没有忘记你这个大哥,目前已和张先璧一起离开李定国,到你这里来了。估计这一两天就会到了,我想知道大帅怎么处置他们?”
听到这里,孙可望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二人不在一起,事情就好办多了。于是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人道:“我不知道大帅你对刘文秀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和态度,依我说,你何不抓住他战败的把柄趁此机会铲除异己,树立自己的威望?当然,前提是你已经不再拿他当兄弟,如果你还依然拿他当兄弟,这事就当我没有说,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孙可望想了想道:“好吧,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区处。”
“你们兄弟的事本不该我多嘴,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李定国和刘文秀可就不一样了,刘文秀能主动来见你,说明他还能拿你当兄弟,至于李定国么,呵呵,用不住我多说了吧?”
“他这人我如何不知道?我正为这事烦恼着呢!”
“既然他已不拿你当兄弟,那你何必还要养虎为患任其坐大?你还等甚么?”
“我能拿他怎么样?他目前可是有功无过,难道你还叫我师出无名地和他兵对兵将对将地捉对儿厮杀不成?”
那人又是一声轻笑道:“当然不是,你何不将他召到你这里来,随便寻个由头,先咔嚓了再说。”
“问题就在这里,前不久我已派出使者去衡州召他带着部队前来与我汇合,可他只是向我靠近,却不来汇合,我能奈何?”
“谁叫你让他带部队前来的了,他要是真的带了部队来,还不知道谁吃谁呢!”
“我量他还没有这个胆量!”
“就算吧,不过他若是当真率部前来,你也就奈何不了他了。”
“我先想法分散他的部队,解除他的兵权,然后再找机会收拾他。”
那人冷笑一声道:“谈何容易,据我所知,他带兵的本领可是一点也不比你差劲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事我已帮你想好了,等你处置完刘文秀,你可以召开会议,商议军情的名目再派使者去召他,这样他自然不会带着部队前往,即使要带,也只会带少量的人马,好在那个叫徐少卿的小子已离开李定国往gx方向去了,要不然有他跟着,你依然奈何不了他。”
“你是说,就是上次我在桂林见到的那个他所谓的‘军师’,也就是你所说的你的头号劲敌?他可是一直跟着李定国?”
“就是这人,不过他也没有一直跟着李定国,目前正在为藏宝图的事奔忙。”
孙可望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