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寻常发个烧?!”慕平一听到便如炸了毛一般,“姐姐说的倒是轻巧,正常人能随随便便的轻易发烧吗?!”怎么能够说得如此轻易,看的如此平淡,他们担惊受怕了那么久,“姐姐如此,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身子了吗?!”
长宁看着慕平一股脑的说了这样许多,又看着慕平满脸通红的略显稚嫩的脸,不禁笑出了声,同一旁的元容和汀兰说道,“你们瞧,平儿长大了,生起气来,教训起人来,有模有样的,”像是开着玩笑一般,元容也跟着一同微微的笑了一声。
“姐姐!”慕平见他们都在取笑自己,拿自己开玩笑,也生气了,想着自己明明就是好意,为什么姐姐就是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要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玩笑开过,便也就好了,长宁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有些累了,想再睡一会,你们都出去吧,”然后便又打算躺下了。
见他们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开口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元容说道,“大夫吩咐了,这药等公主醒来便要喝,元容不知公主何时醒来,便一直吩咐膳房...”然后看了看一听说公主醒过来了,就早已候在一旁的端着药的婢女了。
“药呢?”长宁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是最烦吃药的了,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不喝药,怕是这些人今日要同她没完没了了。
“在这,刚刚熬好的,奴婢一直温着,”候在一旁的奴婢看到了元容的眼神示意,便马上端着药进来了。
“给我吧,”长宁伸出了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汤药,一口喝了下去,还是那么的苦,苦的长宁连连皱起了眉头。
喝完,放下了药碗,长宁还特意倒了倒碗,给他们看一下,自己是真的都喝完了,喝的一滴不剩,才说道,“这下,你们可以放心出去了吧,”这模样像极了调皮捣蛋的小孩子。
“这...”但慕平还是不想离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元容说道,“奴婢这就告退,”然后便跟着刚才端着药的婢女一同出去了。
汀兰见状,又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打算休息了的长宁,很明显,此时公主并不想有人陪着,也不想多说话,于是对身边的慕平说道,“小王爷,走吧,就让她睡会吧,咱们别打扰她了,”
慕平看了一眼长宁,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跟着元容的脚步,一同离开了,让她睡会也好。
一出了寝殿的大门,慕平就喊住了走在前头的元容,元容对身边跟着的那名端着药丸的奴婢说了几句,那名奴婢便对着慕平行了礼,先行离开了。
元容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慕平,笑脸盈盈,“小王爷有何吩咐?”却一副卑躬屈膝,假模假样的姿态。
饶是汀兰看着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更何况是慕平了,元容对慕平的敌意真的是太明显了,明显到很多人都察觉的出来,甚至明显到他们都不知道,这又是为何?
慕平自然心中也是知晓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在意,面对着元容望向她的眼神,开口说道,“姐姐这样有多久了,”却像是质问,像是在责备元容,责备她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姐姐,才会让她变成现如今的这个样子。
“什么?”元容也是有片刻的诧异,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来任性妄为,毛毛躁躁,随心所欲,甚至徒有其表,实则怯懦不堪的咱们的长宁小王爷,竟然也会在关心自己的同时关心起他人来了。
“我是问姐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慕平加重了语气,似是要因为此事问罪元容的样子,不止是元容,连一旁的汀兰脸上也有一丝的惊讶,她从未见过慕平发过脾气,至少从未见过他对元容发过脾气,不管元容对他有多苛责,不管公主府的人其实一点也瞧不上这个小王爷,可慕平一直都对元容尊重有加,即便是在后来独立立府之后,也一直往公主府跑得很勤快,甚至有时还会在公主府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
慕平许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缓了缓语气,脸色很不好受,“从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如今怎么会成了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就像个...”慕平没能把他想说的话说出口。
“就像个什么?”元容开口问道。
“就像个...”慕平一直没有说话。
元容看着慕平这般支支吾吾的样子,像极了他的人为,胆小懦弱,不堪一击,“小王爷是想说,公主如今就像个将死之人,对吗?”元容说完,突然笑出了声,嘴角满是极大的嘲讽,继续说道,“那小王爷觉着,公主又当如何?”
“姐姐她,我以为...”慕平的样子十分的心虚,声音也不自觉的弱了几分。
“小王爷以为什么?”元容却始终不肯罢休,声声质问起眼前的这个已经是一府的主子的王爷来。
“我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了,姐姐应当是放下了,也该放下了,不是吗?”慕平闪躲着眼神,飘忽不定,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准备接受元容的这番质问,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打算承认并承受这一切。
本来也就是与他无关的,不是吗?说到底还是我们牵连了他。
可真的是无关的吗?
元容从来都不赞同长宁的这番说法。
“这么些年过去了?放下?呵!”元容对着慕平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小王爷觉着这么些年是指太子被问罪的那些年,还是指凌府抄家的那些年?!亦或是皇后娘娘自尽于上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