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听绵奕的话,她要偷偷的去瞧瞧所有的娘娘们,她一定要找到那个想害公主,害她们姐妹的人。
而慕苏姑姑回到颖萱寝殿外时,终于稳住了心神,在宫中多年,她早已学会了隐藏任何的情绪。
当初二阿哥的死对颖萱的打击甚大,此番公主再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娘娘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孩子的痛楚。
“慕苏,落落呢?”慕苏刚刚进殿,颖萱便笑着问道。
而坐在桌前的弘历也抬起了头,却并不见宝贝女儿进来,心道,小丫头定然又在玩花样了。
慕苏微微躬身道:“启禀娘娘,奴婢去了公主的寝殿,却见寝殿内空无一人。”
颖萱闻言微微挑眉:“空无一人?即便公主不在,那宫女和太监呢?”
“启禀娘娘,公主吩咐奴婢,不想让很多人伺候,奴婢不敢违背,便按照公主的意思,只在她身边留下了绵奕和婧瑶。”
只因公主所住的地儿与颖萱这儿十分近,慕苏想着随时能派人过去照应,便未曾放在心上,此时却后悔不已。
“这么晚了,那孩子会跑到哪里去,慕苏,你派人去找找!”颖萱急声道。
“是,娘娘,奴婢这便派人去,娘娘,公主今儿个下午出去时,绵奕曾回了奴婢,说公主要去湖泊边玩耍,奴婢想着公主兴许还在那儿,只是此时天色已晚,若还在湖上,那……”慕苏说到此猛的闭上了嘴,接下来便要看娘娘和皇上了。
颖萱闻言脸色大变,弘历心中也是一突,便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你带着侍卫过去找!”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跑了出去。
“慕苏,你带着宫里的人都给本宫去找,快去!”颖萱急的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摇地动的。
“颖萱!”弘历一把扶住了她。
“皇上,臣妾要去找落落!”颖萱颤声道。
“颖萱,你别急,落落只是贪玩,此时天未曾黑,朕已派人去寻了!”弘历虽如此说,但心中也是焦急,便让人抬了龙舆来,往湖边去了。
他与颖萱刚刚到了半道上,便遇见了急匆匆跑回来的吴书来。
“皇上……”吴书来气喘吁吁的跪在了地上。
“如何,可找到公主了?”弘历问道。
“启禀皇上,奴婢去了湖边,守在那儿的太监和侍卫说,今日未曾有人要船游湖,他们也曾瞧见了公主,但后来便没人影了!”吴书来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派人在附近一处处给朕仔细找!”弘历沉声道。
“是!”吴书来领命而去。
约莫两刻钟之后,吴书来和慕苏同时回来复命。
“皇上,奴才带人将这附近所有的地儿都寻遍了,还让人在整个正宫范围内搜寻了,未曾找到公主!”吴书来颤声道。
“皇上,奴婢也仔细让人找了,还派人去皇太后和永璜那边问了,公主未曾去!”慕苏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颖萱闻言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的落落不见了,不见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出现后她便卷缩在了肩舆上,似乎异常的痛苦!
“颖萱!”弘历也发现了她的异常,猛的对抬着肩舆的太监吼道:“还不快把娘娘放下来!”
“是!”众太监吓得一下子将肩舆放到了地上。
“颖萱,你怎么了?”弘历猛的将颖萱抱了下来,见颖萱痛苦的浑身发抖,心仿佛在这一刻也被撕裂开来。
“颖萱,不怕,我在的,传太医,传太医……”弘历抱着她便往寝殿跑。
颖萱有心绞痛的毛病,这是永璜死后,她伤心过度留下的病根,此后每逢思念二阿哥太深时便会发作,每每都痛得死去活来,弘历看在眼里伤在心中。
这两年,颖萱从未犯病,此番因为公主不见了却病发了,只因她已失去一个孩子,不能在失去另一个了。
回到寝殿,颖萱忍住剧痛拉着弘历的手,微弱的声音慢慢响起:“皇上……落落……”
“颖萱,落落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她不会有事的!”弘历急声安慰道。
“永琏……落落……”颖萱痛的迷迷糊糊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
弘历一拳锤在了床沿上,起身出了颖萱的寝殿,亲自找公主去了。
永琏的死是颖萱心中永远的痛,对他来说亦然。
雍正八年六月二十六日申时,身为嫡福晋的颖萱生下了他的第二个孩子,因是嫡孙,皇阿玛大喜,亲自为爱孙命名为“永琏”。琏者,这暗寓承继宗庙之意,那时的他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而他的儿子永琏在皇阿玛心中也将是江山延续之人。
因永琏是颖萱所出,爱屋及乌,他也将永琏当成心肝宝贝,宠爱至极,而永琏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为人聪明贵重,气宇不凡,渐渐的,他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因此对永琏更加喜爱。
继位之后,他便召集重臣,仿照皇考成式,秘密建储,将皇储之名亲手密书,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
实际上,立储并不主张立嫡或立长,主要取决于皇子自身的资质但他却早早建储,只因为太钟爱永琏了。
可他继位后第三年十月里,秋风初起,乍暖还寒,永琏得了伤风。皇子虽然金贵,但此病小病,并未太在意。谁知永琏竟一病不起,此月十二日便死了。
颖萱很自责,他亦然,那时候,孩子不舒服,他却依旧让孩子去上书房,依旧让他去箭亭骑马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