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笙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好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啊,此时她站在这里倒好像是多余的了。
弗笙再抬眼时,便看到弘历已经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弗笙还以为他会直接奔靖瑶而去。
结果弘历却又突然收回与靖瑶对望的目光,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往她身边走了过来。
而靖瑶也像是知道弘历要干什么一样,十分默契的将挪了两步位置,将她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弗笙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眼皮跳了一下,却突然一阵的发『毛』和起鸡皮疙瘩,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弘历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扶了扶她的肩膀,然后什么话也没有,又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直接披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声音柔和的道:“身体还没大好,怎么就出来了,还是来这样晦气的地方。”
此时在外人看来,只有一种“皇上果真还是最宠爱令妃娘娘啊!”的错觉。
用披风将她裹紧之后,弘历接着便将她伸手一揽抱在了怀里。弗笙一时不察,一个趔趄直接将鼻子撞到了他的肩膀,鼻子一疼一酸差点疼得眼泪都出来。
而弘历却又一边揽紧了她,一边低下头去看着皇后,用一种没有波澜却让人觉得迫饶声音道:“皇后,你刚刚是想让谁跪着守灵?”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有些手指发白,垂下头,顿了一会,才有些惴惴的道:“皇,皇上,臣妾……太后……”结结巴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犹豫了一会,才又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看着弘历,开口道:“……弗格格失足落水而亡,太后知道后甚是伤心。
弗格格是伺候过皇上的人,太后念及弗格格无儿无女,总要有人在她灵前守灵。今日将臣妾请了去,后宫之中,臣妾之下就属令妃最尊,让令妃在弗格格灵前守着最合适,也算全了先帝和弗格格的面子。”
弘历的眼睛微眯,看着皇后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和威势,皇后在他的目光之下有些熬不住,忍不住缓缓重新垂下头来,声音也越来越低。
但又像是急着解释一般,语气有些急切的继续道:“……臣妾也与太后了,令妃产后大病初愈,在重华宫守灵实在不合适,但是太后她老人家坚持,臣妾也不好什么……”
皇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低到了再也听不见。
弗笙看着跪着的皇后挑了挑眉『毛』,她倒是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太后身上去了,看她刚才盛气凌饶样子,可一点不像只是听从太后的吩咐行事……明明就是故意想要拿捏对付她,不,拿捏对付魏绵奕!
不过可惜,皇后越提起太后,恐怕越会激怒了弘历。
宫里任谁都知道,弘历与皇太后不和,不仅心不和,连面上的和气都快维持不住了。
自古以来,这皇宫里面皇帝和太后的关系就是个复杂的关系。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弘历和皇太后都想当这宫里唯一的一只老虎,然后问题就来了。
若是皇帝和太后是亲母子,那还好,母子没有隔夜仇。就算皇帝和太后不是亲母子,若是太后没有亲儿子,两人大约也能维持表面的和气和客气。
但偏偏弘历与皇太后既不是亲母子,偏偏皇太后还生有自己的亲儿子弘瞻,然后弘历就总觉得自己龙椅下的四个椅脚不是这么稳当了。
弗笙的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的抬头往弘历的脸上瞧了瞧,发现他脸上果然是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脸『色』黑沉的盯着皇后。
弘历声音无波的道:“既然太后这般抬举弗格格,朕看由皇后在格格灵前守着岂不是更好,朕看今夜,就由皇后在重华宫跪着陪格格吧!”
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弘历,喊了一声:“皇上……”
但对上弘历的眼神时,却又什么话都不敢了,最后只能有些暗恨的捏紧了帕子,握了握拳头。
皇后不敢恨弘历,弗笙猜皇后现在心里大概一身恨毒全都往她……不,往魏绵奕身上喷了!毕竟在外人看来,弘历就是为了魏绵奕才下她的面子的。
弘历完了之后,又低头深情的看了看弗笙,温声柔情道:“朕回来就去延禧宫寻你,宫人却跟朕你来了重华宫。你这丫头,朕早就与你过,有朕在你不用惧怕任何人……”完又似乎警告的看了看皇后,接着道:“无论是谁命你做什么,你都不必理会,你只需随心所欲就好!”
弗笙听着心里打了个冷颤,呵呵了两声,这种情形这种话,他可真会给她拉仇恨。
她现在很明显看到,皇后眼里的恨意更深了,目光里都恨不得能淬出毒来好将她毒死。
弘历又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弗笙一个激灵,忍不住条件反『射』的避开——她还不习惯被陌生的男人这样『摸』脸,以至于没反应过来,她现在是魏绵奕,是弘历宠爱的令妃,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动作或许再寻常不过。
弘历像是也没想到弗笙……不,魏绵奕的反应会这么大,眼中一时有些微惊。
弗笙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不好,正想点什么糊弄过去,结果弘历却像是自己想通了一般,表情又些许的受伤,但也没有再勉强她,将手放了下去,只是轻轻的揽住她,但还是依旧用深情的语气道:“这里晦气,蘅儿与朕回去吧。”
着揽了她欲走,接着却又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停下了脚步,像是漫不经心般的看向靖瑶,用一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