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本是侧身远望着远处的一个荷花池,听到她们的脚步声,突然缓缓的转过身来,然后看着她,目光郁郁而又黯然的道:“我就知道,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你,必等不到你。”着目光又默默的黯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仿佛绝望的声音道:“绵奕,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了吗?”
弗笙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打了一个冷颤,是被眼前男子的那一声深情而隐忍的“绵奕”给刺激到的。
弗笙忍不住冷了目光,呵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后宫禁地,你一个外臣怎么进来的?”
那男子道:“你忘记了,我虽然无心政事,也无一官半职,但我毕竟是马齐的儿子。”
弗笙倒是没有忘记,眼前的男子是宰相富察·马齐的儿子富察·傅恒。
马齐统领着是大清十万禁军,是个在大清十分微妙的绝『色』。
弘历与皇太后不和,章佳氏族手握军权,弘历手中也有一部分兵权,两边的兵权势力相当且都在地方上,所以两边谁都恨不得灭了对方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马齐手握的则是京畿内的十万禁军,可以这样,不管弘历还是皇太后谁得到了马齐手中十万禁军的支持,那就表示那一边将要赢过了另外一边。
所以富察家是不管弘历还是皇太后都想要拉拢的角『色』。
不过马齐这个人呢,也是个滑不溜秋的角『色』,时而跟皇太后抛抛眉眼,时而又跟弘历表表忠心,看着是两头讨好,其实跟谁都不好,就想着皇太后和弘历斗得越激烈越好,他正好坐收渔利之利。
马齐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傅成跟他一样是喜欢弄权之辈,如今也在禁军郑次子傅恒若不是因为长得跟马齐还有点相似,都不像是马齐亲生的,『性』子跟他亲爹马齐和他亲哥傅成都完全不同,完全无心政事,也不关心政事,是个无欲无求温润如玉的公子。
既然富察家的地位这样特殊,不管是弘历还是皇太后,对富察家的人自然都是十分宽容的,傅恒能进出后宫倒是也不足为奇。
不过傅恒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令妃魏绵奕的嫡亲表哥。
二十几年前,寿陵郡主膝下有对极其绝『色』的姐妹花,被称为“大二陈”,大陈氏嫁给帘时的羽林卫中郎将马齐,陈氏嫁给了赵国公孟尝安。
弗笙以前只知道,魏绵奕与傅恒是表兄妹。
如今看来,魏绵奕与傅恒,仿佛也有一段感情纠葛。
原来不止弘历的感情生活『乱』,看来魏绵奕的感情生活也挺复杂。
宣清殿里。
高无庸从顺子手里接过衣裳,侍奉着弘历穿上,却看到弘历却一直怔怔的出神。
高无庸是自侍奉弘历的近侍,擅对弘历察言观『色』,他早早的发觉,弘历几乎今日一整日都是这样出神的状态。
高无庸侍奉弘历这么多年,看这位主子倒还是头一回如此。
高无庸不动声『色』,继续替弘历系上腰带,整了整衣冠,然后才笑着对弘历道:“皇上,好了。”
弘历却没有听到,仍是怔怔的。
高无庸于是又轻轻的试探的唤了一声:“皇上……”
弘历这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衣冠已经整理好了,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到榻上坐下,然后斜靠在迎枕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高无庸跟着出来,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弘历的脸『色』,然后挥了挥手让殿内的宫人们都出去,自己亲手为弘历斟了一杯茶,捧到弘历的跟前,笑着问道:“奴才看皇上今日一直在出神,皇上可是心里有什么事?”
弘历接过他手里的茶,目光有些冷的看了他一眼,带了些警告的意思。
高无庸这才觉得自己失言,主子想什么事,特别才是子的圣意,委实不是他这个宫人该过问的。
高无庸连忙跪下来请罪道:“请皇上恕罪!”
弘历低头瞥了他一眼,这才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高无庸悄悄的捏了把汗,道了声“是”,这才扶着膝盖起来。
弘历喝了一口茶,又看着窗外凝眉起来。
高无庸低眉顺耳的站在一侧,就在他以为弘历不会开口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弘历开口道:“这两日你看令妃,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高无庸微微一怔,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十分心的对弘历笑道:“奴才见令妃娘娘,除了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些之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着见弘历皱了皱眉,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于是又马上转口道:“要非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如今令妃的『性』子,比往日要活泼了些,对皇上……也和颜悦『色』了些。”
弘历手里握着茶杯,垂着眼,半是喃喃的道:“是啊,『性』子是变了些。对朕和气得有些不像是她,既让朕惊喜,又让朕害怕。”
高无庸跟在弘历身边这么多年,最是知道弘历的心思,也比宫里任何的一位都清楚,谁才是弘历当成眼珠子一样的人。
高无庸笑了笑,心翼翼着道:“令妃娘娘大概是想开了想通了,毕竟这长长久久要跟娘娘过一辈子的是皇上,令妃娘娘也不能这么一直对皇上冷若冰霜的。”
着又讨好的笑着了一句道:“要奴才,令妃娘娘的心里还是有皇上的。只是这女人生爱在喜欢的人面前耍『性』儿,皇上从前事事顺着娘娘,娘娘自然要跟皇上使使『性』子。皇上这一段日子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