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苏巍对于思翔得以逃脱一事的怀疑,以及盛旷当初对被冤枉的自己如何不依不饶,柳未珂愈发不安。难道那个潜伏在他们身边的内鬼就是盛旷?
不过,李旻这人并不可信。他让人察觉到的一切都可能是他刻意制造的假象。
martina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这盛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
“也不一定,只是个袖扣而已,又不是什么确凿的证据。或许是李旻别有所图,故意拿这东西迷惑我们。”柳未珂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站在martina身后的陆逍,他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浅笑。这彬彬有礼的男人看起来待人体贴,处事周密,却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强烈的疏离感。
她对正皱眉思考的martina说:“快点儿回去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吧。你这几天不是还得去医院保护汪老师吗?”
经柳未珂一提醒,martina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保镖加保姆。她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说道:“差点儿就忘了。要是被杨主任发现我在这儿待着就麻烦了。真是糟心,我还要照顾那个大叔到什么时候啊?”
martina悲愤地呼喊了一会儿以后,踩着一双拖鞋冲出了房间。陆逍微笑着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客客气气地跟柳未珂和季淼道了别。
此时的盛旷正蹲在办公室里修剪花的枝叶,但是因为一只手受伤,所以动作有些笨拙。他目光扫过自己的袖口,突然意识到他戴着的袖扣不见了。糟了,难道是落在了李旻的牢房里?他刚才俯身捡烟头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啊。
他慌乱地将另一只袖扣取了下来,放到了抽屉里。这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沉声道:“请进!”
盛旷瞧着推门而入的柳未珂,似有些诧异,说道:“柳副队是不是跑错了屋子?你们苏队长可不在这个办公室。”
柳未珂并没有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疑惑,只是问道:“盛队长,您怎么没在家里好好休养?”
盛旷说道:“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伤,用不着小心翼翼地养着。我一个皮糙肉厚的男人,没那么娇气。柳副队,你难道是特意来探望我的?”
“是,我想看看盛队长的伤势如何,顺便和您聊聊天。”
盛旷笑着说:“听说顾思屹还在医院里躺着,你没陪着他,却跑这儿来和我聊天,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因为现在盛队长让我实在是好奇,希望您能好好给我答疑解惑。”柳未珂看着他的脸,目光如炬。
“好奇?我能有什么让你好奇的。”盛旷表情平静,心里却有些不安。无事不登三宝殿,柳未珂这次突然来找他,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盛队长还记得李旻这个人吗?”柳未珂仔细地观察着盛旷的表情变化。
“李旻?”盛旷低着头,佯装出努力回想的模样。“你是说……那个icV的小喽啰?怎么,你们抓到他了?”
柳未珂不知他是不是在装傻,说道:“他是来自首的,因为icV的人不但舍弃了他,还想要追杀他。所以他来寻求我们的庇护,并且表示愿意透露icV的内部消息。”
盛旷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他倒是识相,知道谁能救他的命。”
“盛队长,你说,如果咱们身边有icV安插的奸细,他知道李旻前来投诚,会作何打算?是会杀人灭口,还是会前去警告一番?”柳未珂意味深长地说着。
“你可真会胡思乱想,咱们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奸细?柳副队可不要随意猜忌,搞得人心惶惶。”
“盛队长看来很信任自己的同伴。”
“那是当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我不信他们,还能相信谁呢?”盛旷笃定地说着。
柳未珂冷笑了一声说:“我也想像你一样,无条件信任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惜有些事情,实在是让我心存疑虑。盛队长,这些天,你有没有见过那个李旻?”
盛旷紧捏着桌上的杯子,蓦地觉得喉咙干渴,他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水,说道:“没见过。你怎么会想起来问我这个?”
“真没见过吗?也许是盛队长贵人多忘事,你不如再好好回忆一下。”
“你应该知道的,我这几天日子不好过。不是在豁出命去救人,就是在家里养伤。哪有机会碰见那个家伙。”盛旷停顿了一下,揉着自己的眉心,似乎在拼命回忆着什么。“兴许,他也参与了于思翔对我们四队的埋伏行动?当时情形太紧迫,就算他在现场,我也不见得注意到他的模样。”
“是吗?不应该啊,盛队长最近应该近距离地接触过他的,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东西落在他身边。这袖扣,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盛旷看着柳未珂拿出的物证袋,盯着那颗被自己无意遗落的袖扣,手心已沁出冷汗。他又紧张地喝了一口水,神情渐渐已经不复最初的淡定自然。他缓缓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努力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其实也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不怎么爱注意细微之处,这些东西,不都长得差不多吗?”
“是差不多,还是一模一样?我听说安然曾经送了你一份生日礼物,就是刻着你名字缩写的袖扣。所以说,这东西就算不是独一无二的,想必也没那么容易碰到一样的。”
“柳副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不成是因为这袖扣,就怀疑我和李旻那个罪人私下有联系?”盛旷扬起眉毛,语气有几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