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之在心里做出这个决定没多久,她的另外两个室友便回来了。
她们两人平日里很少八卦,今天却一反常态,一回来就问夏小之在不在寝室。
夏小之从她的床帘里探出一个脑袋,问她们怎么了。
“碗碗,今天在图书馆把你带走的小哥哥是谁啊?”吴悦问道。
夏小之听她突然问到方裴,心跳冷不防又加快了两秒。
她本想说方裴只是她认识的学弟的,但话到了嘴边,她又改了主意,说道:“是我的朋友。”
吴悦点点头,似乎是在消化这个信息,而后又道:“顾封会不会不高兴啊,自己女朋友被别的男人当着面带走。”
夏小之愣了一下,一时没有理解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什么女朋友啊?你们难道是在说……我?”
这回换吴悦她们惊讶了:“难道不是你吗?”
“不是我啊!”夏小之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啊?”吴悦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可是大家都说你们在一起了啊,还说你们出双入对的……”
“是啊。”苏雨霁附和道,“我上次还看到他送你到宿舍楼下。”
夏小之听罢,扶额,心道:误会大了。
他们还真不是出双入对,只是顾封一直跟着她,她也懒得赶他走而已。
夏小之对床下的二人道:“我不是他女朋友,也不可能是他女朋友,别人都是瞎说的。”
她说完,在心里想道:看来有必要好好跟顾封讲讲清楚了。
夏小之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和顾封说——总不能上来就给人家来一句“你离我远一点”吧,说到底人家也没有做错什么。
她断然不可能在自己都没有想好措辞的时候就跑去和顾封谈的,因此只能先主动避开他再说。
夏小之没课的时候,也不去图书馆了,就找一个自习教室待着,结果没想到,她又在自习教室里遇到了顾封。
最后夏小之干脆哪儿也不去了,没课的时候就在寝室里待着。
她心里头一直装着这件事,心烦意乱的,连画画都画不出了。
期间她还向张语讨教过,问她应当怎么委婉地讲清楚。
但张语这个人,没什么实战经验,空会纸上谈兵,说出来的东西分分钟赶超玛丽苏狗血言情小说,夏小之便也不问她了,继续抱着脑袋自己瞎琢磨。
她之前已经连着忙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是直播就是给方裴补习,现在又要绞尽脑汁想怎么与顾封撇清关系,身心俱疲,因此这天便给方裴发了消息,说晚上不去他家给他补习了,让他自己好好复习,有不会的下次再问她。
她已经许久没有到操场上溜达着思考人生了,今天得了空,就出来逛一逛,说不定吹一吹早夏的风,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帝都大学有好几个操场,夏小之经常去的,是离她寝室最近的一个,因为在学校的最西边,故名为西操。
晚上的西操并不敞亮,四个角上的灯只开了两盏,区区照亮了一小块区域,剩下的大半个操场都隐匿在黑暗里,迎面走来一个熟人,不仔细看看都不敢上去打招呼。
但正是这种黑暗,能让人放心地摘下精心伪装了一天的面具,将隐藏了许久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夏小之特别喜欢在西操散步,每次散步完,她都觉得自己的心情放松了好多。
夏小之绕着操场走了半圈,路过一盏灯下的时候,灰色的影子被清冷的白色灯光拉得长长的,活像个身长五米却身材苗条的巨人。
她莫名觉得有意思极了,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也只有西操的灯才能让我长高了。」
发完,她便收了手机,一边继续一圈一圈走着,一边在想着顾封的事情。
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略有些公鸭嗓的陌生男声,声音的主人操着一口有些不标准的普通话,问道:“美女你一个人啊?”
夏小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脑子里在想的东西一瞬间化成了泡泡,“砰砰砰”地统统破裂成了幻影。
夏小之此刻正与最近的一盏灯渐行渐远,身后的灯照到这里,已经不剩几缕光了,她借着仅剩的一些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只见那人比他高不了几厘米,长了一张又扁又凹的脸,整个脸呈方形,一个酒糟鼻扒在脸的正中央,占去了一大部分的面积,面颊上坑坑洼洼的,长着许多的痘痘。
夏小之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默默往旁边移开两步,没有接他的话。
那人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夏小之的疏远还是并不在意,继续道:“美女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啊?”
夏小之只觉得此人又油腻又烦人,冷冷地道:“没有。”说罢又往旁边走了点,与那人拉开距离,并在心中十分不厚道地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流氓”。
小流氓是个不依不饶的主,见夏小之离得远了,竟又凑上来,道:“加个微信吧。”
夏小之皱了皱眉,凭直觉断定这小流氓并不是他们学校的,心道:学校应当好好管一管外部人员了,别什么人都放进学校来,跑到这里来胡乱搭讪。
她见小流氓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要加她的微信,忙道:“我不加陌生人的。”
小流氓歪理不少,一套一套地搬出来:“聊着聊着,不就熟了吗?”
夏小之觉得与他理论只是白费口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