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大房门里,让大夫人最为舒心的便是伍姨娘。
伍姨娘为人做事一向最会察言观色,惯会懂得大夫人的心思。
在主母跟前得脸,自家姑娘自然得脸。
伍姨娘生养了三个庶出姑娘,前两个都进过主院受教,谋了的婚事虽比不上嫡出姑娘,可这毕竟是祝家。
虽是庶出姑娘,嫁的也都是高门正室。
大夫人听伍姨娘这般说来,抬了抬眼皮子,撇了她一眼:“可真有你说的那般灵验?”
伍姨娘轻笑一声:“若是不灵验,便想个法子让它灵验就是。”
“伍姨娘,平日里你在我跟前讨好得多,倒是这心思重的很。”大夫人说着,刚伸手端在手里的茶杯忽的重重落在了桌上,面色不悦的看着伍姨娘,面带怒意呵斥道:“定亲是禹城邵家,上有祝家门堂下有邵府当家,你以为邵家可是那随便能糊弄的小门户不成?”
祝家和邵家都是名门望族,在以南一带,分为头尾两家,门里殊荣与祝家相比有过而无不及。
伍姨娘是何等精明,听大夫人此话一说,当下吓的连连跪到了地上,“还望夫人息怒,妾身只是口头怨了两句,做不得数。”
“你一向少言多行最讨人喜欢,这话可莫要再提起。”大夫人轻撇了跪在地上的伍姨娘一眼。
伍姨娘微微颔首应是,却并未起身。
大夫人这会接着说道:“祝盈那丫头今年十三了罢?也是时候该让她进主院受教了。”
“回夫人的话,姑娘已过了十三,来年便是十四。能得夫人点名,也是那丫头的翘首以盼的。”话间,伍姨娘这次才堪堪站起身。
原本去年就该让人进了主院的,却不想被宋姨娘房里的姑娘抢了名头去。
先是没想明白,如今这邵家上门自是明白了。
得亏自家姑娘年岁小,还不到定亲的时候。
只是,这等晦气亲事,也落不到宋姨娘房里。
大夫人与伍姨娘闲聊了几句,便回了去。
伍姨娘从主院回来,自家姑娘便迎上前,拉着她的衣袖期盼道:“姨娘,主母可应下了?”
祝盈面相生的不错,是个清秀可人儿的姑娘。
今年也十三了,瞧着水灵灵的模样越发长开,这模样随了伍姨娘的。
“这般焦急作甚,到时候该有你的自是少不了。”伍姨娘说着落座了下来,祝盈颔首应着:“姨娘说的是,是盈儿心急了。”
伍姨娘与自家姑娘说了会话,便让人回去了屋。
随后又叫来了伺候的妈妈,点了几样出挑的物什让人送去三房那边的南湘园
南湘园本是挨着三房门里主院,是主母所出姑娘们的住处所在。
园子叫闺园,里有东南西北四个园子,祝九住的便是南湘园。
三夫人所出几个姑娘如今还及笄出嫁,都住在这闺园内。
今日一早,祝九便搬进了南湘园。
赵妈妈领着几个丫鬟婆子忙活了一早,好在事房那边得了金姑姑的话,拨了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过来。
若不然,哪能一早就能忙活完的。
“姑娘可要吃些糕点,午食还得过一会呢!”春杏拿着从大厨房那边送来的糕点进屋,如今姑娘身份不同了,得了禹城主母入眼。
平日里吃不着的,瞧不着的这会子都有了。
光是糕点,就送来了二十四样碟,样样精致。
祝九闻言,瞧了一眼,“留下一碟梨花糕,旁的你拿下去和其他人一块尝尝。”
得了这话,春杏不禁面露喜色,“暧,奴婢谢姑娘赏。”
说罢,独留下梨花糕其他的都收了出去。
赵妈妈瞧着糕点都拿了出来,倒是并未多说。
眼下姑娘得势,若连这糕点都不舍,未免不大气。
这会赵妈妈唤来了紫铜,交代道:“紫铜一会吃了糕点,便将今儿个收到的礼都拿进屋来给姑娘过目。”
说罢进了屋去,瞧着自家姑娘连着些日子都爱看这些小传,不免提醒着她:“姑娘不若过些日子学学女红,如今也是该学了。”
女红本是自过了幼年之学就得拿上的,奈何自家姑娘打小就身子弱,也没能学上。
听赵妈妈这般说来,祝九微微抿嘴,她最不擅长的便是女红。
论起来,前世没能学女红,是因偏院里平日里连根针线都找不出来,又哪能学得上。
闲着无事时,便听着前头院子庶出兄长每日里念书声耳濡目染,倒是记下了一些诗词。
但真正认字写字,还得是出嫁之后的事。
虽说出嫁为妾,至少寻着了机缘请了个女夫子上门来教她。
每日里学着,一学便学了三年,也不算虚度光阴。
正想着,赵妈妈已经拿来了礼单,细数着今儿个各房送礼来的有哪些,又送了些甚。
“老奴倒是觉得怪哉,这大房门里的伍姨娘与姑娘并无交集,姨娘生前时,也不曾打过交道。不知道为何送了礼来。”赵妈妈说话的功夫,紫铜已将各房送来的礼送了进屋来,一一清点好。
祝九听了这话,若有所思了起来。
邵家本是大房那边相邀,如今与她定亲,大房人自然不会送礼来。
她若没记错,这伍姨娘还是大房夫人跟前最得势的姨娘。
伍姨娘庶出有三均是姑娘,前两个姑娘都进了主院受教,嫁出去的夫家也是高门,出门为正室。
既是如此,那这礼送的的确怪哉。
可依着邵家主母对她看重,伍姨娘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