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信步来到左侧空间,刚一进入,就感觉到空气颇为污浊难闻。
虽然他后来打通了两侧空间,但这里的人都非常规矩,如非必要,都不会往那边乱窜。
相对于这么多的人,本来面积就不算大,吃喝住睡全在这里,怎么可能清新的了。
好在薛海开辟地下基地时考虑得非常全面,通风做得非常不错,而地下水源更是丰沛,自接收了影蝎会,更是直接接了一条通向此处的供气管道,直接供应沼气,不用担心会因此暴露,再加上下水设施提前预计合理,勉强还能对付。
“暂时挤挤还行,长时间这么下去没病也得捂出病来,这事也得赶快纳入计划中来。”他心中如此想着。
这些人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各分了一片小小的区域,闲极无聊或是坐在一起小话闲聊,或是干脆安静的躺着发呆,因为老姚刘贵等人的工作做得比较成功,安抚到位,大家也没了第一天进入此地的忐忑紧张,颇为放松。
也有人怂恿刘贵他们来询问莫渊对他们接下来的安排,被一连串更紧要事务绊住手脚的莫渊也只得暂时敷衍说:“不要急,等安排。”
他进来后,所有看见他的人,无论闲聊的,发呆的都是脸色一变,赶紧站起,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只是恭敬的略微低着头行注目礼。
他们早已习惯了对待强者应有的姿态。
莫渊微微颔首,低声问:“霍老师在哪里?”
经指点,莫渊来到空间最左侧的一角。
这里的空间被他们特意空出来的,比其他显得拥挤至极,隔一步就有一人的情况显得不同。
拉上了布幔,额外围出一个小小的单独空间。
紧挨着布帘处,坐着几名“长者”,所谓长者,就是这群人中五十岁以上的人,四十年前天变之时,他们最小的也已十岁出头,即便还未长大也都勉强懂事,而且基本接受过完整的小学教育,之后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下来依然健在,躲过了一个又一个“陷坑”,都可称得上是新时代的人瑞了。
这样的长者在近千人中,包括刘贵、老姚等人在内,总共也就七个人,连十个人都凑不齐,在这种情况下,能活到六十九岁的霍长青就称得上奇迹了。他们之间总会有更多的共同话语,这里也成为他们闲聚聊天的场所。
看到莫渊,他们都起身问候:“莫会长,有什么事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吩咐一声我们过去见您啊。”
莫渊笑道:“看望一下霍老师,还有就是邀请你们参加观礼一个活动。”
这些人也没问要他们参加什么活动,而是揭开布帘,对里面道:“莫会长来咧。”
在这片如此拥挤之地特意各处一个单独的小空间,紧靠墙壁是一个狭窄的单人床,铺着暖和绵软的被褥,还有一个书桌,上面堆着一摞书本纸张。
这是众人专门为霍长青老人准备的,当日近千人撤离,每人都带了些紧要之物,拼拼凑凑一起弄出来的。
此刻,一个清癯干瘦至极的老头一脸郁郁的躺在床上,老姚坐在床边低声安慰着,刘贵则离得更远些,蹲在地上默不吭声的咕嘟嘟抽着他的宝贝水烟,只要有这宝贝在,无论身在哪里他都不会寂寞。
被篡权夺位的老头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看了莫渊一眼,继续郁郁的躺着,一动不动,老姚刘贵二人则起身笑着招呼道:“莫会长。”
莫渊挥手扫了扫这个近乎封闭空间里刺鼻的烟味,居然生生被他一个水烟筒造出了烟雾缭绕、恍若仙境的特效出来。
他皱眉道:“老刘,不是我说你,你这烟瘾也太大了些,且不说对你自己身体的坏处,现在这空间本来就很局促,这么多人空气不太容易流通,你这么个抽法和随时随地都在给大伙放毒有什么区别?”
刘贵尴尬的顿住了,而后呵呵傻笑两声,将水烟筒藏在身后。
莫渊看到霍长青这样子,凑上去问道:“霍老师,您这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霍长青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舒服得很,有莫会长特意屈尊为我这个糟老头救治,就连那老寒腿都给我治好了,浑身上下都是劲,舒服得很!”
在对他“篡权夺位”之前,莫渊还专门费了两滴生命之水治他,当时莫渊也检查过他周身上下再无大碍。
“那您现在这是……不高兴?”
霍长青叹了口气,道:
“莫会长,说来惭愧,老刘老姚他们尊我敬我,我也比他们痴长了几岁,可实在是受之有愧。上学之时我是个痞子混混,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在社会上厮混,天变之时已有二三十岁的年纪,几十年下来,各种昏头乱碰,最后落得个无亲无故,孤苦伶仃一个人。
本来十几年前我就该死了,几天几夜水米未进,倒在路边连狗都懒得瞧上一眼。最后是小刘小姚他们把我弄回家,不仅把我救过来,让我什么也不用做吃百家饭养老安度晚年,还让我教他们的后辈子侄启蒙识字……这样的世道,能让我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想!
我豁出所有、拼尽全力想要教好他们,只恨当年上学不认真,大半的知识都还给了老师。……刚才去上课之前,夭夭老师还特意来看过我,一番交谈,我真的是自愧不如,让她去教孩子们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再恬不知耻的站上去,那是误人子弟!
现在老师做不成了,我年纪这么大也不中用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只愧对他们对我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