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离开的时刻,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甚至怀疑自己疯了,如果岑然真的跟秦佑说一句“我不想再见到那个人”,那她就彻底完了。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她越是那么说,越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空虚和自卑。这两年来,她一直都在暗示自己,不停地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她在变得更好。她再也不需要为钱而苦恼了,她现在可以穿得起以前在橱窗里凝望了好久却从来不敢进去试穿的名牌衣服。

在祁远霖第一次碰她的时候,她也会觉得屈辱,甚至第二天还会用冰冷的水狠狠冲洗自己,仿佛那样自己就干净了一样——可是后来渐渐的,她居然也习惯了那种事,好像眼睛一闭,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像当年在皇室会所的张姐曾经跟她说的——

“忍一忍不就过去了?钱可是实实在在拿在手里的东西。”

她一直告诉自己,她的生活变得更好了。

直到那一天,当她再一次遇到岑然。

那个女孩仿佛拥有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特质:惊艳漂亮的外表、温柔善良的性格,即使是作为同性,都很难不去喜欢她。

在她面前,她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是那么虚伪而肮脏——那个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谎言,她终于要瞒不住了。

你瞧,她现在也不是富家千金了。她妈妈离开了秦家,她也就只是普通人了。

可这也正是最残忍的部分:即使如此,她依然比她生活得更好。她有人宠着、有人爱着,而自己却在变得越来越糟糕。

庄思雨的眼泪打湿了那个包包的背带。她拉开拉链,看见包包里面放着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记得那天晚上,你拉着我在世代大街的夜色中奔跑,包包上的这条丝带在风中飘动,很像一只在跳舞的小人儿。”

庄思雨捂住脸颊,终于泣不成声。

“岑然,对不起。”

她对着虚无的空气说:“我知道你会一直幸福下去,而我和你……终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这样,也好。

她早已配不上和她做朋友。就让她……忘了她吧。

……

在决定要走之前,岑然还是先给岑文华打了一个电话。不过她只说是和同学一起,并没有提秦佑的名字。

那边岑文华问她:“是男同学?”

“嗯。”

“他在追你?”

“……算是。不过妈妈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吃亏的。”

“你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跟一个男生去国外,我还是不太放心。万一他要是对你……”

“妈你放心,这个肯定不会。嗯……还有其他几个比较好的同学一起。”

岑然当然知道,秦佑如果真要对自己做什么,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秦家的权势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没法这么跟岑文华说,就只好瞒着她,说还有其他人。

“那……好好照顾自己。这孩子家庭怎么样?”

“……还不错。”

“然然你也不小了,谈朋友不是不可以,但是他的人品很重要,一定要对你好。”电话另一头岑文华跟她讲:“家境不一定要很富裕,只要不是穷得揭不开锅或者是欠一屁股债就行。”

这话把岑然听乐了,“他家里……是还不错了。”

有多不错?妈你一定很了解,因为那个家族就是你刚刚走出来的。

这种话岑然说不出口。这种戏剧性的转折,就像是老天跟她们母女俩开的玩笑。

“不错的话,也不要差距太大了。”那边岑文华叹息了一声,“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是像秦家这样的名门望族,那便不要考虑了。妈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在他面前,永远都要矮一头……攀得太高,地位终究无法对等。”

岑然沉默了一下。

“你去玩吧,注意安全。”

“嗯。”

岑文华挂断了电话,可她的话仍旧在岑然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任何普通人家,相比于秦家,毫无疑问都是高攀。能与秦家称得上“门当户对”的并不多,在s市更是寥寥无几。这差距,原本就只有大小的区别而已。

而岑然与他,就是差距很大的那一类。他和她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她虽不愿在主观上看轻自己,但客观上的条件就是如此,这令她无法忽视。

岑文华嫁给了秦建,可是最后终究以离婚收场。

而她……难道还要继续重复一次妈妈的悲剧么?

她刚刚放下手机,秦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在北门。”

“嗯……我现在下去。”

岑然背上包,下了楼梯。果然,在那个她熟悉的地方,他已经在等她了。

她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刚要系安全带,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去机场你会走高速吧?”

“嗯。”

“我下去买两水。”

“车上有。”

“不是,是我们学校超市专卖的苏打水……口味很独特,我帮你带一。”

“我陪你去。”

“不用,就这一小段路。”

说完这句她直接就拉开车门下了车,几乎完全没有给他反驳的余地。秦佑看着女孩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笑笑。他本来想提醒她,刚刚她下车的时候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结果她就那么走了。

岑然的手机静静躺在车座上。

眼角一瞥,他本无意去看她的消息,却偏偏就在这时岑文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她的手机即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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