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兮走马观花的看够了,才去寻客栈落脚。
然而一连找了五家客栈,都没有空房。在最后一家客栈里,掌柜的好心提醒道:“小公子,你来的太晚了!这京城里所有的客栈都已客满!人家啊,都是提前半年,甚至一年就预定好的。你这么找下去,只会徒劳无功。”
常兮不死心的追问:“真的一间也没有吗?”
没地方住,那他怎么洗澡睡觉?难道要去睡大街?好像进城的时候那士兵说过不能露宿街头,以免有碍观瞻,违者要去府衙大牢五日游。
掌柜的摇头,“真的没有了,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和他挤一间也行。”
朋友?
常兮脑海里闪过一个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
还是算了吧!投奔那个人,岂不是送上门给人拿捏么?他才不给那人翻身的机会咧!
继续找吧!说不定运气好,能碰见有人退房……
若是掌柜的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笑他天真。
那可是六年一届的升仙大会啊!比科举武举都还要热闹的盛事!好多人都是不远万里赶来一睹为快,客栈的房价因此涨了十倍都还供不应求,非得抢破了头才能入住,怎么可能还有余房!
“多谢掌柜提醒!”
常兮想到就去做,冲掌柜的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刚要出大门,迎面便有一行人步了进来。
那些人青一色的靛蓝武服,左胸绣着展翅欲飞的鹰隼,背上背着一柄红樱大刀,典型的浮木堡弟子装束。偏偏人又多,呼啦一下涌进来,把门口挤的满满当当,常兮出不去,也不想低头相让。
问剑山庄和浮木堡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个使剑,一个善刀,是天生的死对头。一旦遇见,就算不剑拔弩张,也是横眉竖眼。
“麻烦让让。”常兮对着挡在他面前的一个少年淡道。
那少年大概是横惯了,撇嘴道:“没看见我们这么多人吗?要让也是你让!”
他的同伴们听到这话,纷纷低笑起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常兮身上来回扫着,看到他手上提着一柄剑,不爽的情绪立时蔓延,叫嚣道:“哪来的无名小卒,敢让我们浮木堡让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常兮目光一冷,也不说话,直接向那挡路的少年撞去。
因着用了巧劲,常兮轻而易举的把人给撞的倒退几步,空出的地方正好让他出了门。
“喂!你敢动手打人!”那少年脸孔涨红,对自己没能拦住人感到耻辱,先倒打一耙。
这话一喊出来就像捅了马蜂窝,他的同伴们都跑出来将常兮团团围住,怒气冲冲的道:“你敢动手打人!当我们浮木堡是泥捏的吗?”
常兮抱剑于胸,神色鄙夷,“你看见我哪只手打人了?睁眼说瞎话也该有个限度!”
要是按照以往的脾气,此刻他早已拔剑,要给这些眼高于顶的嚣张少年一个深刻教训。奈何城里不许斗殴,未免被官府拿住,误了升仙会,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十分有礼了!
然而对方明显不愿息事宁人,手指头都戳到常兮鼻子上,趾高气扬的道:“休想狡辩!说你打人你就是打了,还不赶紧跪下给小师弟磕头认错,否则我们一不高兴,就让你失去参加升仙会的资格!”
常兮危险的眯眼,从来没人敢这样指着他鼻子讲话,而上次这样做的人,早被血衣修罗变成泥土了!
常兮嘴角一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那根伸在面前的手指,狠狠一掰。
“啊!”
杀猪似的惨叫声响起,那人拼命的抽回自己的手,发现他的食指以诡异的角度耷拉着,竟是指骨被折断了。
“你!大胆!”
周围浮木堡的弟子们竟没想到这红衣少年说动手就动手,一气之下,纷纷拔出背上大刀,直指常兮的要害而去。
呵,这浮木堡可真是好大的脸,以多欺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都做的这么驾轻就熟!
常兮御起轻功闪避刀锋,不想与人过多缠斗,从怀里掏出一包“痒痒粉”,向着这些臭不要脸的人洒去。
行走江湖,怎么能少了毒药这种阴人的东西?常兮在下山前,就偷偷配好了各种毒粉,而“痒痒粉”是其中毒性最轻的,只会让人持续一个时辰的皮肤瘙痒,时间过了,自然也就解了。
浮木堡的弟子们一时不察,被那红黄色的粉末洒了满头满脸,毒性立发,纷纷倒地,打滚抓痒,口中鬼哭狼嚎。
“啊!好痒好痒!怎么会这么痒!”……
“痒死了!痒死了!要痒死我了!”……
“快,快帮我抓抓!”……
看着这些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嚣张少年此刻丑态百出,把头脸都抓出道道血痕,常兮冷冷的丢下“活该!”二字,就要离开。
忽然,他的气机被人锁住,有个蓝色人影从客栈二楼飞下,手中提着一柄紫金色大刀,向着常兮的后心袭来。
来者凶威赫赫,其刀劲也是霸道无匹,竟使得常兮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无法做出躲避的动作。
常兮眉眼一沉,知道来了高手,连忙回身,抽剑格挡。
“铿”的一声嘹亮金鸣,响彻云霄,常兮倒退几步,压下震荡的气血,看着面前三十好几的中年男子,勾唇嘲讽,“原来浮木堡就是这样恃强凌弱的无耻之徒,以多欺少还不够,竟然还要以大欺小!”
刑岭没有答话,目光落在常兮手中握着的银白之剑上,问道:“你是何人?君慕辰的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