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人”回来,大家都冻得鼻头红红的,刘白氏闹腾了一天一个心愿也没达到,心里更上火,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她直接看着刘大牛和李小红,口气很不好地说:“还有你们两个,大孙二孙为什么没带回来?“
”你们这样以后养的都跟我不亲了,明天就把大孙二孙带回来,我养上,你们把钱给我交上来,万事以孝为先,你们这叫孝顺吗?“
”带着大孙二孙都不让我们看,给一个走路都走不动的老太婆养上,能养好吗?这话到任何地方都占理。”
李小红一想到白白嫩嫩的大宝二宝以后要喝这让人恶心的黑糊糊为生,一股怒火冲了上来,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她咬着牙关说:“您是打算用这种饭养大孙二孙吗?”
刘白氏不以为然的说:“大牛二牛他们从小都吃这种饭,不是一样长得健健康康,壮壮实实,你们就是把孩子养得太娇了,以后吃不得苦下不得田有什么用?”
李小红只觉得一股浊气升了上来。
这是打算拿她的孩子来要挟她和刘大牛,她们夫妻俩已经被刘白氏磋磨了半生,她的孩子还要继续受这个老太婆的磋磨。
那她拼命干活挣钱,努力上进是为了什么?
她只觉得喉咙有什么东西被哽住了?
她困难的大喘着气,突然跳了起来,冲了出去,刘大牛赶紧跟出去,还没带刘大牛走到门口,李小红又猛地掀开了棉门帘冲了进来。
李小红浑身发抖,目眦欲裂,手里拎了一把菜刀,冲着刘老实和刘白氏中间的炕桌砍了下去,这是一个周围人从来没有见过李小红。
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吼道:“你个老乞婆,我不吭气你就当我是好欺负是不是?“
”我告诉你,你要敢碰我的孩子一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我怀孕的时候你就天天让我干重活,生怕把孩子生下多吃一口饭。“
”现在我不吃你的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想把孩子要回来折磨是吗?“
李小红把炕桌砸得邦邦响:“我告诉你,不可能,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你要想伤害我的孩子,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你以后再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刘白氏被吓得愣住了,眼睛一转,“嗝”的一声晕了过去。
刘老实大怒,抽起炕上自制的粗大痒痒挠就来抽打李小红,骂道:“你是怎么做人儿媳妇的?居然把婆婆都能气晕过去,我打死你。”
刘大牛二牛几个兄弟冲了上来,合力把刘老实抱住。
李小红看着刘老实手中的痒痒挠,用力的抽打在大牛二牛的身上。
她站在那,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脚发软,大脑里一片空白,忍不住的颤抖着用力的指着刘老实开骂。
“还有你,你哪里像个男人?”
“你被这个女人把持了一辈子,你就不配做一个父亲,你护过你的哪一个孩子,她日夜折磨我,想害死我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把我们身无分文的撵出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俩独自面对野狼的时候,你在哪里?大牛被狼追着咬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一个人独自生产,自己咬断脐带的时候,你这个做家长的又在哪里?我一个人举目无亲,抱着刚出生的孩子,都走不到县城里,晕倒在路上,如果没人发现,当天晚上孩子就会被冻死,那时候你在哪里?”
“大姐被卖出去被婆家殴打的时候,你在哪里?大姐的孩子被害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二姐想跳河的时候,你在哪里?”
“二牛娶不上媳妇夜夜伤心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说过哪怕一句话吗?现在她只不过是晕一下,你就心疼了,你有心吗?你的心在哪呢?”
“你配做个父亲吗?你配做个家长吗?我呸。”
“你这一辈子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活着干什么?”
刘老实一辈子,没说过几句话,也没和人骂过架,被气得浑身发抖。
脸色煞白地挥舞着手里的那个粗大的痒痒挠,吼叫着:“你们给我滚,都滚出去,不要在我家呆着。“
”没有你娘哪有你们,你们这些个讨命鬼,要不是你娘生下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大牛去休了这个泼妇,我家里容不下她。”
李小红看着刘白氏眼珠在眼皮下乱转,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觉得这黑矮的窑洞,越来越黑,越来越矮,压得她喘不上来气。
她大喊了一声:“要休的是你旁边这个装昏倒的。”
刘老实疯狂大喊:“你们都给我滚,分了家就永远别回来,这是我的家,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李小红扭头冲了出去,只觉得再呆下去就要窒息了,只要不在这里呆着,哪怕在外面冻死,都是心甘情愿的。
刘大牛赶紧追了出去,二牛抱起了哥嫂和自己的厚衣服追了出去。
三牛堵住窑洞门口,怕刘老实在追出去打,三姐吓得哭了起来,刘文星木呆呆的坐在边上,不知该作如何反应。
大年三十的晚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放过炮仗后的硫磺味儿。刚才还看起来一派喜庆的气氛,目前只觉得让李小红更加的悲伤。
李小红只是快速的跑着,不辨方向,突然旁边有一个人拽住了她,说:“这不是大牛媳妇吗?”
李小红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原来是刘大牛的小叔,这是刘家庄里唯一对他们有善意的人了。
这时刘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