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绝了刘白氏的念想,也为了给刘大牛一个教训。
李小红找马婶说了,婆婆的打算和她自己打算,马婶对她倒是极为同情,每个媳妇对婆婆总是同仇敌忾。
再说马婶也见过她野外独自产子的惨状,婆婆蹉磨媳妇的常见,但是连孙子都能蹉磨的少见,这也是恶婆婆中的极品了。
李小红同时跟马婶说,她家中有事,年后短时间无法上工,让马婶帮忙给她的做账客户都说一声,她会想办法抽时间回来,集中一两天把所有的帐做掉。
至于洗衣服,这城里洗衣服的人,不止她一个,市场空白会很快被人挤占掉。
马婶不愿看到她刚打开的市场局面,一夕之间,回到从前,劝她忍下去,说:“这世间女子哪个不是忍过来的。”
但李小红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离开一段时间。
若是为了她自己,可以忍,可是牵扯到孩子就不能忍。
李小红安排好一切事情后,消失了,没人再见到她。
刘大牛失魂落魄的站在街头,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送人的几分钟,家没了,老婆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
他身无分文,茫然四顾,不知该如何是好。
吓惨了的刘大牛跌跌撞撞回到家中,把大姐二姐和二牛都叫了过来,给他们说了这件事。
二姐瞪大了眼睛,直接就问:“大哥,你是傻了吗?你这样对待大嫂,大嫂如果不回来了,你还能再找着媳妇吗?”
刘大姐拍拍手,慢慢解开自己的围裙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去处。”
她是个没有娘家的人,刘白氏从来不掩饰对她的嫌弃和厌烦。
大姐看着刘大牛的眼神,如此冰冷,问道:“大哥,你扪心自问,你现在的生活都是谁给的,如果没有大嫂,你现在只是路边的一个乞丐而已。”
“娘能给你一家吗,想想你的家是谁在维持呢?”
刘大牛慌乱地摆着手说:“不,不,我还是副庄头,我还有我的月银,可以养活你们,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能让你们吃饱肚子,让老四有书读,让爹娘能吃上肉。”
大姐只觉得无法沟通,对牛弹琴,冷笑。
“那你去跟朱大地主说大嫂不见了,家也没有了,就你一个人在那边上工,看看人家还让你接着干?”
“如果他们让你接着干,阿娘又找过去,你想怎么办?”
“偷主家的东西给阿娘吗?主家能信任你吗?”
“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我们刘家是什么样的烂摊子?大哥,你这么多年?还没有看清楚阿娘的心思吗?”
四处不被人理解的刘大牛抱着头,蹲在地下,苦恼地说:“我都是为了你们呀,我是为了让你们过好,我才去逼小宝娘的,只要她愿意供养我们这一大家人,不就都好了吗?”
刘二姐一言不发,挽着姐姐的手,回屋两人开始收拾东西。
刘二牛茫然四顾,他才过了两天好日子,过了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年,这个年过得如此喜庆,如此富足,他可以吃饱饭穿新衣,甚至可以去跟人打秋千,跟着社火学舞龙。
可是转眼梦醒了,不知该怪谁,怪大哥,大哥一心为了他们付出。
怪大嫂,大嫂是被老娘和大哥逼走的。
怪阿娘,似乎阿娘也没做错,那最后错在谁身上呢?
明亮、温暖、干燥的公寓楼里,隔绝了唐朝的潮湿、寒冷、风沙,李小红坐在1.8米的大床上,逗两个孩子玩,大宝已经会认识人的五官,和各种颜色了。
李小红笑嘻嘻问他:“妈妈的鼻子呢?”大宝伸出白胖胖的小手按在妈妈的鼻子上,说:“鼻鼻。”
“妈妈的嘴巴呢?”大宝的小手指捏着李小红的嘴唇,说:“嘴嘴”
“妈妈的眼睛呢?”大宝的手指抚摸着李小红的眼睛,说:“妈妈眼眼。”
小宝还不太会说话,看着妈妈哥哥玩得高兴,也急着用手来抓李小红的脸。
李小红咯咯的笑着,搂着小宝去逗大宝,李妈妈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母子三人闹来闹去。
李妈妈试探性的问,“你是打算在这边呆多长时间?万一刘大牛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李小红笑笑说:“能出什么事儿,饿不着他,他不是还有爹有娘在吗?“
”他做孝顺儿子就让他去做好了,最差的结果就是我回去的时候,他又娶了一个妻子呗,那我正好跟他和离,跟刘家的破事儿断个干干净净。”
看着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李妈妈不赞同的皱着眉头说:“那大宝小宝怎么办?和离了别人还能让你把孩子带走?”
李小红慈爱地望着两个孩子说:“那就暂时不把孩子带出去,过一阵子,我先出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我们就换个地方生活。“
”安西都护府那边,就是新疆那边,不需要户籍,不需要路引,只是环境特别恶劣,马匪横行,到处是沙漠,可比咱们几千年后的新疆差远了,比现在的古浪县也差远了。”
李妈妈叹息一声,说:“你心里有数就行,妈陪着你护着你,到妈最后一口气为止。”
李小红觉得心头一热,眼眶也酸酸的,世上只有妈妈好,古人诚不欺我。
其实李小红心中明白,刘大牛是个重情的人,他不仅对李小红重情,他也刘白氏也重情,对他的几个兄弟姐妹都重情。
李小红想她可能爱刘大牛不够深,因为一位知名的艺人说,只有爱不爱,没有合不合!